急诊室几乎同时送进来两个受伤的工人。
“知道吗?知道吗?叫什么名字?”一位女医生快步上前询问病人。
“周军。”
“你除了头部痛,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
“恶心。”
“去,去,去药房拿个袋子,问他要个袋子,头侧过来,哎约,这个人看样子要放抢救室里去。”女医生快速做出了判断。
先送进来的是27岁的周军,他在工地安装电梯时,被高处掉落的瓷砖砸伤,陪他来的只有他的妻子王红梅。
“一直清醒吗?就想吐是吧?脚动一动,脚动一动,这边动一动,这边不能动了,这边不能动了啊,不行,这边有感觉吗?看来脊髓有损伤。”
医生正忙着抢救周军,又有一位阿姨刘秀琴被推进抢救室,她的情况及其凶险,因为心跳已经停止。
医生们边观察着这个病人,边讨论。
“这个人已经不行了,感觉。因为脸色已经那个样子了。”
“对。”
“送患者来的同事讲患者是电击伤,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紧张起来。”一位主治医生说。
年逾半百的刘秀琴是一名洗碗工,在工作时意外触电,当场就没了心跳和呼吸,老板吴伟第一时间把刘秀琴送来抢救。
“电除颤、按压按压、针筒,现在多少,我看看监护,还没除好,再除、除、除。”
刘秀琴反复室颤,医护人员反复给病人除颤,这是一场与死神之间的遭遇战。
“推一支肾上腺激素,再按、再按。”
“不行啊,再按再按。”
“电筒手电筒,大了,瞳孔大了。”
“除了两次,目前还是室颤。”
除颤、按压、呼吸机轮番上阵,一支支急救药拼命推,医护人员竭尽全力抢救,刘秀琴始终没有回转过来的迹象。
“多巴胺吊上去,再掉一瓶SB(标准碳酸氢盐)。”
“再推两支肾上腺。”
医护人员发现,刘秀琴的身体对这些急救措施,还是有反应的,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能放弃抢救。
“好像好一点了,好一点了,有,有了。”
有,有心跳,有命在,一个“有”字,比千言万语都重要,因为这说明死神退却了。
“这是争分夺秒的事,时间就是生命。”
就在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刘秀琴又室颤了,死神卷土重来,医护人员拿着医疗武器扑上。
“还是颤、还是颤,除、除。”
“盐水250毫升吗?叶主任。”
“对,吊上去。”
“回来了,回来了,太好了。瞳孔有点反应了。”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从判断到抢救,医护人员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恢复的心跳就是胜利的鼓点。
“这人抢救回来,真是太强了,太有成就感了。”
“来的嘴唇紫的,经过长达五分钟的抢救,我的内心也十分开心,这是一个奇迹,是我亲身参与的奇迹。”主任医生也是非常激动。
刘秀琴被抢回一条命,家属们陆续赶到。
“老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不要做了不要做了,我每月给你打钱,愿意伐了,老两口愿意伐?”儿媳说。
“你们自己要买房子,要抚养小孩,又要付房租,减轻经济负担呀”女儿说。
“那我也不愿意她现在这样子躺在这里。”儿媳说。
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又惊、又急、又后怕,因为让老母亲出去打工,并不是他们的本意,是母亲实在太操心了,不想闲下来。
“妈,我给你眼睛擦一下,妈现在能把眼睛睁开了吗?看看。”儿媳进抢救室给婆婆擦脸。
儿女觉得母亲多年辛苦不容易,母亲觉得儿女努力工作不容易,是的,生活对于谁来说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