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惊尘道:“燕兄是雅人,连大号都有雅人深致。”
姬青青眼看燕栖梧一直笑吟吟的,拿眼波勾着自己,心中不禁生气,心想:“这人油腔滑调,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大哥怎么还和他谈个不休?”
燕栖梧却在此时回眼一笑道:“姬兄文质彬彬,静若处子,再加上玉容丰神,有如玉露明珠,哈哈!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姬青青听得心头暗暗一怔,忖道:“听他的口气,莫非已经知道我是女儿之身了?”
心中想着,脸上神色微变,轻哼道:“燕兄休得取笑。”
燕栖梧看他神色有异,慌忙拱手道:“失言,失言,姬兄幸勿介意才好。”姬青青没有理他。
俞惊尘深怕姬青青得罪了人,立即拿话岔了开去。两人从经史百子,谈到琴棋书画,上下古今,滔滔不绝。
俞惊尘着实喜爱他这种脱俗不群,风流飘逸的仪表,越谈越觉投机,真是相见恨晚。
姬青青看两人谈得起劲,一赌气,起身往外走去。
燕栖梧忽然望着俞惊尘,脸色一正道:“你我一见如故,小兄比你痴长几岁,恕我冒昧,叫你一声贤弟,斯文重道义,何况圣人也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贤弟,我们兄弟相称,正是最好不过!”
俞惊尘见他萍水相逢,首次相见,便小兄、贤弟的叫了起来,心中暗暗好笑。但继而一想,是啊!他这人乃是恃才傲物,脱落形骸的狂狷之士,自己行道江湖,一直以侠义自居,怎么还远不及他豪爽,当下便一抱拳道:“大哥吩咐,小弟敢不从命?”
燕栖梧喜形于色,“格”的一声轻笑,说道:“这样才是好贤弟啊!时光不早,这里名为太白居,倒是道地的南方味儿,小兄意欲作个小东,痛饮几杯……”说到这里,忽然咦道:“姬贤弟那里去了?”
俞惊尘笑道:“他大概在院子里。”
燕栖梧站起身道:“走,走,一说起酒,喉咙酒虫就快爬出来了。”两人跨出房门,果见姬青青一个人站在院前,欣赏着盆栽花卉。
燕栖梧大笑道:“姬贤弟,你独个儿在这里欣赏盆景,真是名花倾国两相欢,相对无言花解语,来,来,咱们喝酒去。”
这回,俞惊尘也听出来了,暗道:“这位燕大哥,莫非知道姬青青来历,不然,怎会看出她是易钗而弁的女儿之身?”
一面只好岔着他的话头,接口道:“姬贤弟,时候不早,燕兄既要作个东,咱们却之不恭,那就叨扰了。”
说罢,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