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恩仁苦笑道:
“老弟的心思之细,与眼力之高,比我强多了,但这朵特别鲜艳的红苞蕾,却不知代表什么特别意义?”
俞惊尘摇头道:
“这意义的可能性质太多,无法凭空推断,必顺等到了现场,细加勘察,才会明白!”
鲍恩仁惊道:
“现场?有现场么?漫江秋水,一片芙蓉,这场合未免太多,我们又如何知道画上指的是什么所在?”
俞惊尘含笑道:
“这便是我所说的第三点值得注意之处了,小弟认为作画人存了深心,留有标的。”
话完,伸手向画上那只奇形石舫,指了一指,并对鲍恩仁问道:
“鲍兄荒游侠,久走江湖,可知这只奇形石舫,是在何处?”
鲍恩仁伸手抓头皮,想了好大一会,方摇头苦笑说道:
“关于此事,我因未加注意,不敢断说,关山腾景,石舫甚多,较着名也有北平颐和园石舫与苏州狮子林石舫,但均舫有两层,与这图上所绘的只有单层,头尾都高高翘起的石舫,形态并不一样。”
俞惊尘笑道:
“既然想不出来,等到江湖巧遇,或是巧遇江小秋,一瓢道长等人,再研究吧!常言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至宝神物,更是无法强求”
鲍恩仁接口道:
“关于朱红苞蕾,既奇形石舫,是否有关藏宝之事,眼前虽无法推料,但老弟既看出飞雁姿态,似乎有关剑法,便不妨在旅途之暇,试加研练参究。”
俞惊尘闻言之下,双眉方自一轩,已被鲍恩仁看破心思地,向他问道:
“老弟是否认为图上所绘,尚不及你家传艺天罡六大剑式,来得神妙?”
俞惊尘不大好意思地,后脸微红,向鲍恩仁笑了一笑。
鲍恩仁正色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先前也共同认定丈有所短,尺有所长,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以老弟的禀赋资质,又迭经奇遇,生死玄关已破,督任二脉已通,我认为你不应该仅精家传剑法,便为满足,你何妨更下苦心,发扬光大,尽量吸收所知剑法弃其糟粕,存其精英,以集天下剑法大成,为武林之中,放一异采?!”
俞惊尘俊脸之上,满含愧色地,向鲍恩仁作了一个长揖,赦然笑道:
“多谢鲍兄明教,小弟敬酒接受,务期不负厚望就是!”
鲍恩仁两手一张,伸了一个懒腰,以微蹙,苦笑说道:
“这旅社前厅,鱼鲜酒美,由其那盅鲍肺汤,实为邦厨绝味,以致为贪杯,喝多了些,如今竟有点不胜酒力之状,一切细节,明天再谈,好好睡一觉吧!”
俞惊尘饮得虽没有鲍恩仁多,也觉得有点身倦神慵,两人遂倒身就枕,同入梦境。
练武人的睡眠,本极精灵,纵在梦中,有少许声息,也易清醒,但鲍恩仁与俞惊尘却今夕不然,这一场大觉,简直睡得鼾声如雷,沉酣已极!
等他们一觉醒来,双双睁目,已然红日满窗,到了次日近午。
俞惊尘先翻身下床,准备呼唤店家,送水盥洗,并失笑说道:
“这一觉睡得真香”
“香”字刚刚出口,突然目注桌上,神色之间,好似有所惊怔?
鲍恩仁一跃而起,皱眉问道:
“俞老弟,你发觉了什么不对?”
俞惊尘苦笑一声,手指桌上。
鲍恩仁目光注处,见桌上用茶杯压了一张白纸,纸上有十四个书法甚佳的龙飞风舞字迹,写的是:
“神偷偷人我偷偷,三宝到手好彩头!”
鲍恩仁顿足道:
“俞老弟,快请察看一下,你身上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俞惊尘取出身边各物,细一检视,发觉鲍恩仁所赠的“寒犀匕”,以及江小秋所赠的“秋火芙蓉”,均已不见,遂苦笑答道:
“小弟的寒犀匕既秋火芙蓉,均已不见,但不知鲍兄是否也丢了东西?因照留画人的口气看来,他一共偷了三物!”
在俞惊尘察看之际,鲍恩仁也已自行检视,目中腾射怒芒,厉声说道:
“不错,一共只盗走三样东西,我丢的是那枚追魂双绝鲁班筒!”
俞惊尘笑道:
“鲍兄何必如此激怒,东西被偷,也就算了,反正这些宝物,本是意外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