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姓名中,隐有“映独生辉,宝光灼灼,迎风摇曳,长发丝丝之人”,遣来“青鸟使”,邀自己前往“岷山负心潭”
又有个姓名中隐有“柳”字“珠”字之人,说“岷山路远负心潭凶险无伦”要自己不去也吧
两者之间,既有矛盾,并似连“柳”“珠”字,都闹起双包案来
机伶伶
这是俞惊尘身上,蓦然打起的一个寒颤!
他忽然发觉极可能在“柳”字“珠”字上,闹出双包,因为柳明珠之外,还是一个柳明珠!
柳还珠是自己最想见之人,柳明珠却是自己最怕见之人
到底在“岷山负心潭”等待自己前去会面的,是柳还珠?抑或柳明珠?
这一连两夜,都暗暗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是柳明珠?抑或柳还珠?
大谜无从解,希望在今天!
这画了一颗珠儿,在剑削留书之人,不是说今夕要赠送自己一件厚礼么?
今天,早点准备,再不要像昨夜那样,嗅得一点香气,便告沉沉睡着!
想起那种香气,俞惊尘不禁剑眉暗皱!
因为自己已请当代第一神医葛心仁细作检查,不畏奇毒的特异体质仍在,怎会偏偏抗不了这种迷香?
一般被迷香薰醉之人,纵令醒时,仍必头晕身倦,四肢无力,自己则在今日清醒时,气旺神全,周身舒泰,绝无任何不适情况!
不过,葛心仁曾经说过人可抗毒,不易抗媚,莫非那种香气,又是什么媚药?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俞惊尘在那死谷秘洞中,吃过媚药大苦,才和柳明珠抵死缠绵,故而如今一想起起“媚药”两字,便不禁脸上发烧,心头狂跳!
但再一转念,又觉不对,非但那香气极为淡雅,绝不庸俗浓郁,自己一觉醒来,只不过怀有兰泽,似曾拥女同眠,却衣衫整齐,决未有甚神女襄王的高唐绮梦!
对方既云今宵要以重礼馈赠自己,不如索性落店,开间上房,坐待终宵,倒看送来的是什么礼儿?怎样送法?以及送礼的是何人物?
心中有事,在中午挤过一处较热闹的镇集时,俞惊尘便歇脚住店。
早早吃完晚饭,便在上房中,掩了房门,静坐等待。
才坐不久,便有人扣门。
俞惊尘心中一阵怦怦乱跳,目注房门,提高语声说道:
“房门未闩,门外来者是谁,尽管请进。”
门外人应声推门而入,原来竟是店中伙计,手中却捧了一具小小锦匣。
俞惊尘不必等店伙开口,便知他是替人送礼而来,苦笑一声皱眉问道:
“这是谁送来的?”
店伙把锦匣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与俞惊尘,躬身禀道:
“启禀客官,这锦匣是位极年轻极漂亮的姑娘送来,嘱咐即呈客官,小人不敢开拆,故而不知道其中装的是何物件?”
俞惊尘问道:
“那位姑娘是穿白衣?是穿黑衣?眉心中有粒红痣?还是没有红痣?”
他问得有甚道理,因柳明珠一向爱着白衣,柳明珠则似爱着黑衣,而眉心中若有红痣者,便是柳还珠,没有红痣的,便可能是柳明珠!
问得虽好,答得却不够理想,那店伙闻言之下,答的是:
“那位姑娘的眉心中有无红痣,小人不敢细看,至于身上穿着,则是白衣黑裙!”
不论是柳还珠或柳明珠,都生得太美,且英气太重,令店伙不敢逼视,原在意料之中!但那白衣黑裙之答,却正好是俞惊尘两种期待中的一样一半,不由令他所得为之苦笑!
万般无奈,他只得伸手打开锦匣,想看看匣中究竟是什么贵礼物,再作道理?
匣盖才揭,俞惊尘便眉头立蹙,向店伙挥了挥手,示意命他退去。
店伙退去,顺手带好房门,俞惊尘方把那只锡匣,完全打开。
匣中,不止一样东西,是有两样东西
但两样东西,均非善物,看上去均令人觉得,十分札眼
一样是只人耳,耳朵甚耳根穿有钉孔,分明是女子所有。
另一样则是只业已干瘪,看上去仍颇狰狞,尾钩部分,是漆作天蓝色泽!
这两样东西,看得俞惊尘有点发怔。
一只女子的耳朵,和一只干瘪的小蝎子,算得上是厚礼么?
对于别人来说,恐怕不值半文,但对于俞惊尘来说,倒可能具有某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