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惊尘心头“咚!”地一震,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女怪人居然这么一厢情愿,为她的徒弟做主找对象。
胡莺莺亮丽的目芒扫向俞惊尘。
“老婆子,你没昏了头吧?”老人瞪大眼。
“你老不死什么意思?”
“我糟老头子做不了主。”
“你应承过的。”这一声音量之高可以震破人的耳鼓。
“老婆子,别不讲理好不好?别的事可以,这种事旁人怎能做主,鸳鸯谱是不能乱点的,即使他真的是我的门下,也得他自己愿意,何况他是万寿老人的传人,我们之间只是道义上来往的关系,这种事”
“别这种事那种事,刚才你为什么敢拍胸脯?”
“我的保证不包含这个。”
胡莺莺一向任性,什么事都无所谓,现在脸上也露出了尴尬之色,本来嘛,三头对四面谈这种事,女人总是女人,再大方也不能若无其事。
“你事先投说明!”
“你老婆子也没说,是存心套我老头子。”
为这种事争吵实在是毫无意义,俞惊尘冷冷开口道:“两位前辈大可不必为此事动气,晚辈早已在柳姑娘坟前立誓终生不娶。”
胡莺莺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青竹老人”一挥竹杖道:“小子,有重要的事等着办还不快走?”
俞惊尘挪步又回头向着轿子道:“前辈,算是晚辈的请求,坟墓绝不能动。”说完,身形一弹与老人匆匆奔离。
胡莺莺目送一老一少离去,然后靠近轿子。
“师父,怎么办?”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慢慢来!”声音变得柔和,不再是震耳的霹雳。
“那叫纪大妞的恐怕会不择手段”
“丫头,不必担心她,说什么她也不能跟你相比。”
“可是她很邪门!”
“放心,俞惊尘不是白痴。”话锋顿了一顿又道:“其实终生不娶的誓言只是一时的意气,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你只要有耐心等,终有一天等到。要是我们能替俞惊尘找出杀害柳家母女的凶手,情形就会大大不同。”
“师父,如果照您原先的推测,柳漱玉根本没遇害,这坟是假的,那又该如何?”胡莺莺整个人靠在轿上。
“恐怕很不可能。”
“飘萍过客有嫌疑么?”
“很大,我们得全力查探,主要的是先要摸清他的真正来路,这事为师的会安排,从武功看来,他们一窝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物。”
“不挖坟了?”
“当然不能,我们得尊重俞惊尘的意思。”
四绝山庄。
匠心独运的园林,幽静恬适一如平昔,外在的风貌丝毫没有改变,但内里的气氛却大大不同,因为这里发生了大事,也可以说是怪事,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突然伸进,使整个山庄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见血”俞惊尘与“青竹老人”莫三白匆匆赶到。
山庄的防护是用毒,是以毋须布哨置岗,“四绝夫人”用毒是一绝,无人敢轻捋虎须,是以从来没人侵犯过。
一老一少刚到桥头,庄门便已打开,迎出的是山庄护法“天地双杖”之中的地杖,老脸一片沉重,她没开口,只侧身揖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青竹老人”也抬抬手算是答礼,大步往里走。
俞惊尘紧随在老人之后。
穿过亭园水榭,来到一个小院里。
两名持铁棒的中年妇人守在厢房门外,一见老人和俞惊尘来到,其中一个立即向里通报,另一个侧身肃客。
进人厢房,俞惊尘呼吸为之一窒。
房里临时用木板和长凳拼了张床,床上躺了个少女面目如生,仿佛是睡着了,床前地上一只三脚小鼎插了几炷香,旁边有一堆纸灰。
俞惊尘在来此的路上已经听“青竹老人”说过事件的梗概,略知究竟,就在床边站着,仔细打量了死者几眼。
“死者没有伤,也不是中毒!”俞惊尘冷沉发问。
“对!”
“内外伤都没有?”
“没有!”
“何由致死?”
“怪就怪在这里,我老人家这辈子见识过无数邪门功力,就是没见过这状况,你小子颇不含糊,看法如何?”俞惊尘深深地想了想。
“晚辈有两个看法。”
“说说看?”
“头一个,致命之物可能非常细没人要害之后不容易”发现,得再加以仔细检验,或许能有所发现。”
“连每一根发丝都检查过了,连一丁点可疑之处都没有,比最高明的件作验尸还要洋细,你说第二个看法?”
“第二,如果杀人者用的是杀人不留痕的歹毒玄功,人一死,气血停止运行,而外表无痕,要想探测出致命之由便相当不容易了。”
老人定睛望着俞惊尘,半晌。
“小子,你说的有道理,算是什么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