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老人”翻起眼,阴阳怪气地道:“怎么,没看到我老人家坐在此地?”
“飘萍过客”立即长揖道:“失礼!失礼!”
“青竹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变成两根铁线,直射在“飘萍过客”脸上,似乎要刺透他的内心,任何人被这种目光盯上,都会感到心悸,但“飘萍过客”神色自若以最和平的目光回望老人。
“阁下有何指教?”
“我老人家不想指教你,只问你来做什么事?”
“找外甥女!”
“助她讨债?”
“讨债?”“飘萍过客”很惊异的样子,“区区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
“小丫头闯庄伤人,说是要向夫人讨一笔血债,而夫人却想不起什么时候欠姓纪的债,你是她的长辈,就由你加以说明吧!”
“啊!”一飘萍过客”深深望了纪大妞一眼,又作了个揖才道:“这是误会,一个误会,绝对没有的事。”
纪大妞欲言又止。“什么误会?”俞惊尘插了口。
“俞少侠!”“飘萍过客”正了正容色:“舍甥女身负奇仇,可能误听人言”扫了“四绝夫人”一眼,接下去道:“所以冒犯夫人,这点区区代她谢过,事实上仇家已经有了线索,与山庄主人完全无涉。”
纪大妞瞪大眼睛望着她舅舅。
“四绝夫人”面露困惑之色。
“青竹老人”摆手道:“你们走吧,别在这烦人!”
“飘萍过客”上前拉起纪大妞的手道:“我们走!”
纪大妞挣了挣道:“舅舅,怎么回事?”
“飘萍过客”道:“回去再说!”
俞惊尘冷冷地道:“走可以,交代一下来路。”
“飘萍过客”笑笑道:“俞大侠,人各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不要相逼,总有一天少侠会明白一切。”
“青竹老人”大声道:“让他们走!”
“飘萍过客”放开纪大妞,拱手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又抓住纪大妞的手,强拉着离去,他今天的表现与在柳漱玉母女坟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天地双杖”和四大护庄满面不豫之色,但先前在纪大妞手下栽过筋斗,虽然气愤不过,但却发作不出来。
“前辈!”俞惊尘朝“青竹老人”挪近两步,“对方说的分明是鬼话,并无可信之处,为什么要放人走?”
“小子,你以为我老人家信了?”老人反问。
“那”
“你小子等着瞧,先后所发生的事说不定就只有一条线,要把线整根拉出来,就得用耐心使巧力,不能中途扯断,你听得懂我老人家的意思?”
俞惊尘深深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姜是老的辣。
“还有,那大小子的那双狗眼睛我老人家很熟,绝对在什么地方看过,就是想之不出。
嗯!迟早会想起来。”
“难道是易了容的?”
“有可能,如果真的是易了容而到让我老人家看不出来的程度,普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办到,可是这老邪算来已经是上百岁的人,没听说他有传人”
“谁?”俞惊尘对武林人物掌故一向有兴趣。
“幻仙木鼎鼐。”
“啊!晚辈曾听先师提过,据说他的艺术受自东瀛,剑术是独步武林,是由刀法脱胎而来,为人十分邪门”
“不错,但他的易容之术同样天下无双,但知之者甚少,因为从没被人揭穿过,也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他一辈子都是以不同的嘴脸行走江湖,传说中他改变了面目连他的老婆都认不出来,所以有幻仙之称。”
“前辈的意思是对方可能与幻仙有关系?”
“难说!”老人摇摇头识两个字段加以解释。
“莫老!”“四绝夫人”幽幽启口,“本山庄以毒为防,外人难越雷池半步,而对方来去自如,显然对毒道不是外行,能由此而判出对方来路么?”
“很难!”老人又摇头。
“飘萍过客”与纪大妞甥舅俩走在路上。
“丫头,你这样做完全不对”
“我发誓要亲手讨血债,有什么不对?”“如果你债讨不回,反把自己赔上呢?”
“不会有这样的事,凭新练成的”
“住口,别口没拦漏了底,听舅舅我说,对付四绝女和她的手下也许还可以勉强成事,加上那糟老头子和俞惊尘便很难说了。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会对俞惊尘下狠手,这是你的弱点,注定你会失败”
“要我放弃?”纪大妞提高了嗓门。
“不是这意思,索仇必须谋而后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因为对方不是普通人物,一个不巧就会引出一窝,同时我们要是泄了底,便一切免谈,这多年都过了,何必急在一时?我们可以等最好的机会再采取行动。”
“等不到机会呢?”
“丫头,你别这么倔好不好?机会是可以制造的,我们要让四绝女受尽折磨,光要她的命太便宜她了。”
“怎么做法?”纪大妞挑起了眉。
“回去再跟你娘从长计议。”
山庄的花轩里。
烛影摇红。
俞惊尘与“青竹老人”相对而饮,都已有了醉意。
“前辈,请教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