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低头掩笑,下意识瞄了眼梁氏平扁的肚皮,看来,四哥四嫂是已经得偿所愿了。
入宅祭拜仪式顺利进行,重要的是请灶老爷进宅,鞭炮齐鸣,掌声喝彩,受到徐家宴请的宾客村民们,喜笑晏晏的簇拥进院子道喜。
偌大的院子提前摆好了六张桌子,台面上放有瓜子花生以及一壶凉茶,让客人们有地方坐着吃茶等席面,也有宾客三两成群参观徐家的新院子。
徐锦江和徐锦桃两家人不动声色地混迹其中,当他们脚踩青石板砖的地面,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妒忌。
心道,放眼十里八乡,又有几家庄户盖得起如此体面的农家小院,老娘的心全偏在了老五身上,恐怕卖山药的一百多两银子所剩无几。
罗氏心底泛酸,只当她看到院子角落那口不一样的压水井,震惊得几步近前,下意识伸手抚摸压井上的铁柄。
没几个乡下人见过这种水井,却也略有耳闻,说是用起来的时候特别灵巧,只需压几下就能出水。
这时,徐锦桃抱着一岁多的小儿子也来到井边,抿了抿唇,语气拈着酸味:“阿娘可真是大方,听说做这样的一口井,光是铁柄就得花三两银子。”
罗氏听闻此,脸上更是不甘与羡慕,她嫁进老徐家多年,从未见过节俭的婆母如此铺张浪费,如今离了他们大房,可尽的给老五做好东西,也不怕招人眼红。
田花几个小丫头羡慕的在院子里这看看那瞅瞅。
心道,阿奶盖的新院子正面足足有四间厢房,左右两侧还加盖了两间,比家中院子都要大。
抬眼间,注意到田草从一间厢房里出来,愈发嫉妒得咬紧唇瓣,同时也感到委屈。
明明都是孙女,凭什么没爹没娘的徐田草,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
相较起花枝姐妹俩的花花肠子,同样跟着老子娘一起来的贺明月,打从进到院子就一屁股坐下,大肆磕起桌上的瓜子和花生,毫无形象的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丫头在家里饿了几顿。
可是,仔细看贺明月日渐发福的身型,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不由心道,看来这丫头再不忌嘴,指不定吃成她小姨以前的样子。
但相比之下,贺明月的底子可不如她家小姨俊俏,瞧瞧徐锦绣整个人瘦下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徐家悄悄换了个漂亮闺女回来。
张婆子与交好的婶子媳妇子在灶房里外忙活席面,成群女人笑声嫣然,无不是夸赞徐家新房子盖得好,将来指定招财纳宝。
说笑间,大伙还不忘了打趣张婆子,日后有好的别忘了她们这些老姐妹云云。
张婆子没口子的应声不迭,谁家真心交好,她心里都有数。老闺女说了,将来山药种好了也可以带着村里人一起种,彼时再回收村民们种出来的山药,扩大对外的买卖补给。
老四这次回来给老五新院子坐镇,特地请来了贺氏族长,以及在贺氏族里较有份量的六爷,亲自领上两位贵客到堂屋吃茶闲聊。
徐老四在外头摸爬滚打多年,自然学会了权衡利弊,从妹子拒了村长家的婚事,老徐家已是得罪了贺村长。
将来老五想在村子里立足,少不得需要某些助力。即使不为别的,徐老四也得为着两家日后的买卖做打算,梁家常年在镇上,强龙如何压得了地头蛇,更何论鞭长莫及。
贺族长必然给梁家面子,为着族里日后的发展,跟徐家交好未必不是件好事,而且徐家早年还曾入赘贺家,算来算去都没出五服,乃是半个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