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两贺大喜之日。
不同于村长家的高朋满座,贺年刚家显得清冷许多,凑合只能开出两桌的席面。
同族中人谁不知道两家儿女婚事是怎么一回事,族里人都不愿掺和进这起子腌臜,生怕给家里未成婚的子女立了标榜,尽学了败坏门风的手段。还是平日里族中关系较为紧密的亲戚给他们家一个面子。
吴婆子本以为让不顶用的老大媳妇上娘家请人,大家看在徐家的面子上,都愿意上他们家吃席,如此一来多收几份礼钱。
当下只有两桌席,收的礼钱都不够席面的油水,吴婆子气得在桌子底下拧徐锦桃的大腿,目光狠戾地瞥了眼隔壁桌徐家大房一家跟饿鬼抬胎似的,只拿了十文钱的红封也好意思来这么一大家子。
徐志秋在家里养了些时日,平时到底没能怎么沾到荤腥,今日趁着上贺家吃宴,罗氏一个劲的往儿子碗里夹肉片。
徐锦桃疼得双眼泛红,又不敢声张,低着头委屈不迭。
贺重启到底是村长,常言道,不看憎面看佛面,且是族内两姓通婚的【喜事】,族长及众位族老都愿意卖他们家几分薄面,院子里开的十桌席面都坐满了人。
做为新娘子的贺金莲从早上接亲到现在,可以说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听着院子外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饿得两眼发晕。
而她才刚进门就被婆家立规矩,以往她做姑娘时不是没参加过族里人的喜宴,从未见过让新娘子笔直的站在炕床上,在她脚边还点了两根大红蜡烛,说是什么时候蜡烛烧尽,她才可以坐下,期间还不许她说话。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些打着闹新娘幌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进到新房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眼底都是鄙夷和讥讽。
贺金莲暗暗强忍,高傲地仰起下巴,她再不济也是村长家的媳妇,待她在这个家站稳脚跟,看她怎么收拾这些个不长眼的玩意儿。
做为新郎官的贺年生同样高兴不到哪去,席间一直黑着脸强言欢笑,酒水是一碗一碗的往下灌,同桌贺喜的后生个赶个的没眼力,见他喝得欢畅,使了劲的往出劝酒。
这时,几个大姑娘慌慌张张的从新房跑出来,“不好了,新娘子晕倒了~”
最先听见的是离近坐着的村长娘子,只见她脸色一沉,同席的妇人们连忙给自家的姑娘使眼色,但还是引起在场吃席宾客们的注意。
同样被请来吃宴的礼大夫,有幸坐在男人的主桌,只见他玩味地勾勒起嘴角,默默放下碗盏,又慢悠悠夹一块肉塞嘴里,坐等看好戏似的样子。
这些天,贺年庚每日早起上山,或是活抓几只野鸡野兔送到徐家,全留给徐锦绣滋补身子用。
张婆子没口子的夸女婿上道,闺女的身子确实该补补,自从大仙开始给闺女托梦,瞧瞧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就瘦得脱相。
眼看着闺女愈发出落的身段和出色的五官面容,张婆子不禁担心闺女长得太好,在他们乡下庄户人家里并不是好事,还是得给闺女补回胖嘟嘟的样子稳当。
不知情的锦绣,每日被老娘变着法子炖野味滋补。
晌午,徐锦贵从地里回来,见老娘已经在灶房准备好吃食,闻着饭菜的香味,麻溜洗手窜进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