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川夫妇垂眼喝茶,沉默着将一切交给儿子处理。郑家夫妇有些尴尬,时不时向女儿投去不悦地眼神。
李彧安抬眼瞥了郑时玥一眼,开口道:“既然这次郑氏银行违反了借贷协议,那就按协议的违约条款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明天我会让律师去处理这件事,到时候还请郑伯伯安排一下!”
郑父刚想说话,李彧安继续道:“以后澜川医疗还会引入各种资本,这是公司发展的正常需要,你和郑伯母就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了!”
郑时玥挺直脊背开口:“彧安,这次我擅作主张,是我不对。我爸妈不知道此事,希望你不要怪他们,也希望不要影响两家的关系!”
“当然,公私分明,应该的!”李彧安简单地答。
郑家也没想到李彧安会这么嚣张,李季川也有意疏远郑家,气氛尴尬,郑家人略坐片刻就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李季川垂着眼皮喝着茶,罕见地语气轻松,一副聊家常的样子。
他看向小儿子:“郑时玥又怎么惹着你了?她闹出绯闻和断了贷款时,也没见你这么生气?”
李彧安懒散地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我明里暗里警告他们家很多次了,澜川医疗从郑氏银行贷款,在商言商,该给的我一分不少,不过要想着把手伸到公司里来,那就挨打好了!”
李彧安抬眼间,凌厉的眼神和李季川如出一辙。李季川看向儿子,淡淡笑着,到底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可苏婉沁却开始担心,她和丈夫想的不同,眼下看来,这和郑家的婚事已经悬了。小儿子邪肆乖张,胆大妄为,迟早是要栽跟头的。
到底找个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做好贤内助,关键时刻不让他走错路呢?
晚上,李彧安站在卧室的阳台上,想着林梵音的话。他有未婚妻,三心二意,滥-情的男人配不上她。
“林梵音,你到底还是不信我!”李彧安看向皎洁的月色。
此时,林梵音也在看着月亮发呆。
她25岁的人生里,拥有着多于平常女孩太多的东西,出身,财富,责任等等,其中李屹安也是她最珍惜的一部分。
她明白李屹安的心意,也明白父亲的心思。可她不想和李屹安之间存在欺骗,敷衍,她把他当哥哥,当亲人,却不是爱人。
可一旦她坦白了,会担心伤到他,也害怕他们这份情义走到尽头,失去这个哥哥。
林梵音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让李屹安容易接受一些,叹着气仰头闭上了眼睛。
她有些羡慕李彧安了,面对内心,他永远都是坦荡,自信,连胡搅蛮缠都是理直气壮的。
林梵音笑着,自己都没意识到,想起李彧安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开心。
春节到了,林梵音要回京北了。同时,她得知李听澜要来港城过年,李屹安自然也会留在港城。
隐隐中,她也想留在港城过年了,究竟是为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承认。
澜川集团顶层会议室,年度报告会。
李季川坐在主位上,在座的都是澜川一众高管和董事们。
“接下来是各分公司的年度情况,过去一年,分公司的营业额收益率增长最大的是澜川医疗,增长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二。澜川医疗上一年度的销售额是42.3亿,销售额同比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二点七,年度销售目标50亿,目标完成率百分之八十四点七,恭喜我们的李彧安,李先生。”
李彧安起身向在座各位颔首示意,再无其他多余表情。在座高管,董事向李彧安投去赞许的目光,李季川看向儿子的目光看似欣慰,实则心里隐隐不安。
“其次是澜川地产,增长率达到82%.......”主持人继续念着其他分公司的数据,李季川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会议结束,李季川步出会议室,身边一众董事簇拥着,李彧安跟在父亲身后。
“彧安是真给你父亲争气啊!越来越有出息!”肖厅山奉承着,当年和李季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肖家在澜川的股份仅次于李家。
俗话说打天下齐心合力,坐天下就各有各的主张了,被压的久了,再好的伙伴也会心存不满。
李季川何尝听不出肖厅山话里有话,一副不在意道:“诶,小打小闹!”
“谦虚了吧!”肖厅山试探道,“我看这个样子,澜川迟早要交到彧安手里!”
李季川笑着摆摆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搞子承父业那一套,澜川只会交到有能力的人手中。再说现在彧安对集团的事情也不太感兴趣,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一心要把澜川医疗做成百年老店!我和他妈妈催他,反倒是把他催走了!没办法,尊重他的意愿吧!”
肖厅山笑笑:“是吗?这有没有兴趣不好说,万一是扮猪吃老虎呢!”
李季川和肖厅山对视一笑,一起走了出去。李彧安跟在后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回到李季川办公室,父子俩相对而坐。
李季川:“你是真的打算离开澜川吗?”
李彧安:“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啦!年后集团要建立医疗公司,我会将澜川医疗更名彧安医疗,当然,如果您愿意,还会继续在澜川旗下!”
李季川冷笑着,又像是在自嘲:“这下全世界都会知道,我李季川营中无将军,两个儿子都不在,只能自己唱空城计了。”
李彧安沉默两秒,开口:“其实,现在澜川的职业经理人和高管体系已经很完善了,他们有能力让澜川运营的很好。”
李季川叹息道:“可你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肖厅山培养起来的。一旦我要退下来失势了,李家就会面临......”
李彧安一副懒冷的口气:“爸,您都退休了,就应该安享晚年,好好陪陪妈妈。澜川的股份几辈子也花不完,又何必在乎这些虚权呢?”
李季川压着心里的火气,“难道肖厅山退休,就缺养老金吗?还不是怕自己的势力旁落,你现在还没进集团管委会,他有多忌惮你,你感觉不到吗?”
李彧安无所谓道:“肖厅山对我的意见,已经快摆到明面了。不过无所谓,我也不在乎!”
李季川口气急躁起来:“他儿子远不如你,却胜在左右逢源上,这一点你应该好好学学!”
李彧安:“知道不如我,妈妈还安排希安和他们家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