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府为何将学生召回来?”韩晨强忍着不快。
“你这学生,好生无礼,这件事情岂是你能问的!”韩晨侧头看向说话之人—刘畅。
韩晨面无表情道:“提刑,此案与学生关系重大,学生当然有权问上一问。许清涉及如此大的叛乱,不知道为何不能将其押到这公堂之上?”
刘畅一时语塞,孙思恭见状立刻打圆场道:“此案关系重大,我与诸位商议后决定延后审理,等许清病情稍微平缓些后再将其收押。”
韩晨的头一直高昂着,听完孙思恭的话他就明白了众人的心思。既然案情清楚,那就让上边来判决,自己躲得远远的。韩晨可以理解其余几个人的想法,但是对于孙思恭却是不理解,许清的所作所为都是针对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退缩呢?
“许清很明显是装病,只要找个医生去看看就可以戳穿他。”韩晨依旧不依不饶。他不想半途而废,更不想被许清最后翻盘。这个时候不趁机将许清彻底搬倒,谁知道他后边那人会不会出来搅局。
“咳咳!韩秀才,不要太冲动,万一许清真的病了呢?毕竟他还是江宁府的通判!”王中正有些惊讶于韩晨的固执。
其实韩晨不是固执,而是现在他心中的想法就是绝对不给敌人任何反击的机会,现在不收押许清,万一事情有变,就让他翻了盘。而现在如何将其拿下,到时候就算有人要翻盘那也是难上加难。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韩晨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悟出的道理。
“学生认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一通判乎?”韩晨搬出了大道理。他对于这句话是不屑一顾的,但并不妨碍他在关键时候用上一用。
众人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以沉默应对。这种事情不适合闹起来,万一传出去,那些因为叛乱而受到伤害的民众怕是要鼓噪起来。
当然,他们也不会因为韩晨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韩晨看着他们都不说话,又朗声道:“这样让那些因叛乱而死的官兵如何能安息?被叛军劫掠杀戮的山民如何能安息?被裹挟的叛军家属如何能安心?”
韩晨的质问像一支支利箭向众人射来。
砰的一声,一直以来很是沉稳的蒋之奇恼怒的拍了拍椅子,“我们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韩晨毫无畏惧道:“御史,我虽只是一介书生,但也是大宋的千万读书人中的一员。天下大事,哪有书生不能议论了。正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你......”蒋之奇指着韩晨,看着一脸正气的韩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韩秀才,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你也要体谅啊!”王中正出来和稀泥,大宋官员最是擅长和稀泥,这个传统也是源自仁宗皇帝。
对于王中正来说,只要叛乱不是因为孙思恭他就完成了任务,其余的事情跟他就没有了太多关系。不过看着韩晨这么激动,他也忍不住劝了起来,这样的人才自己可得让官家知道,官家现在对于人才可是十分渴望的。
“一旦传出去,怕是会引起江宁府民众的愤怒,到时候怕是各位都难以安坐在这里了。”韩晨的话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双方都在考虑影响,韩晨考虑的和蒋之奇等人考虑的不一样,蒋之奇觉得现在不能公布与众,万一到时候上边有别的意思那就不好操作了,而且这种事情一旦爆出来,那可就让官员在草民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而韩晨则不是这样认为,好形象是自己拼出来的,不是弄虚作假得来的。
刘畅不耐烦道:“我等皆受皇恩,自是要时刻想到朝廷威严,凡事也要听朝廷安排。如何能被民意裹挟?”
“呵呵!民意裹挟?那本来就正确的民意何来裹挟只有?”韩晨怒极反笑,“民意便是圣意,官家治理天下,何曾不顾民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