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占人和的心里有些发苦:这扯不扯,谁承想还能遇到如此不开面的胡子,无奈之下,占人和右手攥住左手腕,放在左胯边上施礼,道:
“路生不吃路生肉,南山北山一边高。吃横烧管撤拉富,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朋友,我是大掌柜的占人和,绺局吃外线,装扮的是走镖顶壳,还请绿林同道多多指教。”
既然镖局子的招牌不管用,那就只能是亮出海底子了。
黑脸汉子哈哈大笑,道:“老登,少跟我扯那南朝北国,爷台是荤素不忌,横海字、吃黑票(劫绿林同道)都不算事儿——再者一说,你瞅你那老胳膊老腿的熊样,撒尿都滴答鞋了吧?在炕上还能护持上去了吗?哈哈哈……”
说到这里,黑脸汉子比划了一个下流的手势:“那正好,爷台平生最乐于助人,需要拉帮套的你就吱声,别假假咕咕的……”
这可真是喝混水、耍混钱,遇上洗靠(六亲不认)的绺子了。
没辙,那就只能开壳了。
总不能让九月红与白梨花真去炕上伺候这个瘪犊子吧?那“咔吧”一声雷响,老天爷都得把这个瘪犊子劈死,何德何能啊,神雕里的龙骑士也没你这么迪奥啊!
九月红与白梨花也被黑脸汉子的举动给惹火了,又羞又气,纷纷拽出了枪盒里面的匣子枪。
而且白梨花还是一手匣子、一手撸子,恨不得当场给这个黑脸汉子的脑壳来一个大揭盖。
但是这个黑脸汉子可不傻,看似猥琐地笑,实际瞪着两只牛眼珠子精着呢,时刻注意场上的风吹草动,而且在身前的一左一右还有哼哈二将,一瞅就是倒霉催的炮灰崽子,给挡枪子用的。
所以,想要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是门都没有!
再说这黑脸汉子看到九月红与白梨花拔枪之后,反倒是更兴奋了:“呦呵,原来还是两个会使枪的硬尖果,爷台就好这一口,哈哈哈”,说着,两个手腕子一翻,闪电般就抽出了腰带上的两支匣子枪,如同变戏法一样。
再双手一磕就已经叫起了麻雀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黑脸汉子是玩枪的高手。
“知道爷台报号是什么吗?合字儿的,说给这两个尖果听听,等黑天了伺候爷台的时候也不至于稀里糊涂!”
胡子们齐声大喊:
“包打一面!”
“包打一面!”
声震原野。
包打一面骑在马上得意洋洋,挺了挺腰杆,又做了两个猥琐的动作,“爷台玩枪的时候,你这两个小娘皮还穿活裆裤子呢——来来来,让爷台试试你俩的深浅,打飞钱!”
九月红未经人事,不知道这是啥意思。而白梨花作为小少妇,那自然是吃过见过的,知道包打一面说的不是什么正经话,所以既羞又怒,娇喝一声:“拿项!”
有胡子取出随身带着的弹弓子,先后把三枚铜元射向空中。
白梨花左手马牌撸子、右手匣子枪,一近两远,左右开弓,“啪啪啪”连开三枪,只见三枚铜元全都在空中四分五裂。
九月红不由喝了一声彩:白姐姐的枪头子够硬——当然,那肯定还是远比不上某人的硬。她又摸了摸自己枪柄上拴着的葫芦花,用红绒布打成的,一根九朵,随着春风摇摆。
心里在想:唉,我啥时候能有韩叔——叔一半的枪法呢……
虽然九月红的枪法也相当不错,但是与白梨花相比还是有差距。
白梨花这一手打飞钱的功夫,正常来说绝对是够用了,绝大部分绺子的炮头,都打不出这个水平。
“行啊,不错,真不错,就得是这样的娘们才带劲!”包打一面有些惊奇的说道,他确实没想到这个脸上蒙着纱巾的漂亮女人能有这等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