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巡使竟然是吉省龙湾人?巧了,近来有一个姓韩的枪手,名叫韩老实,好像也是龙湾人,在怀德那边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据说单枪匹马能打二百扈兵!”韩竹君开始没话找话,尽管她冰雪聪明,但是如何能想到,这眼前的者行孙其实就是孙行者。
又指着刘小凤说道:“我的这位小嫂子,娘家就是被那个韩老实祸害得不像样子。”
吴俊升闻听此言,也来了兴趣,道:“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韩老实把怀德韩家闹了一个底朝天,现在韩家正满世界的找这人,也不知道抓住没有。”
九月红听他们这么一说,于是偷眼看了一下韩老实。
韩老实皱眉道:“韩老实这个人我太知道了,和我算是出了五服的宗亲,原本是个乡下土财主,腰里系根麻绳、挎个小筐出去捡粪,抠搜到家了。而且还好色,娶了四房夫人还不满意——怎么,他还会打枪?”
九月红的肚皮都要笑破了:感觉人生十八年,从来没遇到这么招笑的事情。
韩竹君略带惊讶地说道:“没想到那韩老实与韩巡使还是出了五服的宗亲,他岂止是会打枪,枪法还很厉害,而且与一个绺子纠缠不清……”
刘小凤在旁边愤愤然的补充:“据我娘家哥所言,那个绺子大掌柜是个长相非常俊俏的女胡子头。虽然那个女胡子头管韩老实叫叔叔,但明显两人是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睡一个被窝里,不知羞耻!”
好家伙,这爆料也太猛了,吴俊升、张景惠、黄长贵都是一脸八卦的竖着耳朵听,可见这种事情果然是喜闻乐见。就连刚刚恢复一丝知觉、严重缺乏存在感的日本人藤森,都大呼内行。
只有韩竹君对此不感兴趣,她还在琢磨着怎么搞定清乡巡阅官。
九月红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实际心里已经严重恼羞成怒,恨不得当场拔枪把这个刘小凤崩了——什么叫睡一个被窝?
韩老实却是在努力的回忆前尘往事:睡一个被窝里了?卧槽,我咋不知道涅,莫非叕被绿了?
吃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上,果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尤其还是口诛笔伐的对象……
这一顿饭,足足吃到了晚上十点多,这才散局。
虽然是各怀鬼胎,但表面上还是宾主尽欢。
吴俊升与张景惠回了镇守使公署,日本人藤森住在满井洋行,韩三小姐与刘小凤则是回炉银大院。
反正都是住在城里。
而韩老实本想出城,然而黄长贵一把抓住,哪里肯放,“韩巡使,这黑灯瞎火的出城多不方便,今天一定要赏我黄长贵一个脸,我早已经命人安排了一个好地方,保管能美美的睡一觉!”
又道:“不要担心城外部下那边,我会专门派人去送信,告诉他们无须惦念!”
既然是盛情难却,于是韩老实只好与九月红一起,住进了一家日本旅馆,据说这是整个郑家屯最有排面的旅馆。
而黄长贵给安排的还是最高规格的一个单独小院,竟然是有温池可泡,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住不进来。
可见这位署长真是下了血本。
然后黄长贵就非常“知趣”的告退了。
小院不大,但是私密性非常好。
两间小屋,一个温池。
韩老实看着雾气昭昭的池水,陷入了沉默:早知道是这样的地方,就不应该答应黄长贵。
这个小同志,真是乱弹琴!
九月红的酒可是没少喝,虽然酒量很猛,但也有了四分醉意。再看到这温池,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最后九月红搓了搓脸,大声说道:“韩老实,你是不是一个月没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