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甲子,支脉凭什么必须是支脉?就像是这棵水曲柳,分明已经是自立门户!
“纸钞发行成功,露脸的是人家主脉,吃瓜落的是咱们支脉。要不然,为什么咱怀德韩家要搭上日本人的船?
只不过主脉三小姐韩竹君看明白了算计之后,竟然来了一手暗度陈仓,既转移了部分视线,又能坑支脉一回,也真是狠辣!”
韩老太爷也有些佩服韩竹君来的这一手。
也就是这时候郑家屯发生的一切还没传到怀德,否则有他韩老太爷翻白眼的。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收场?”
韩老太爷呵呵一笑,道:
“有什么收场不收场的,那韩三小姐不论是与日本人合作,还是用财色请动吴俊升,都可以在洮昌道发行纸钞,但是主导权最后落到谁的手上,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位韩老太爷云淡风轻,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一边说着,一边又坐回了炕上,左手端起咖啡杯,右手拿起保温杯,往咖啡杯里倒。
而韩克冯却突然道:“爹,忘了和你说,那个横滨银行常务董事藤森,在郑家屯脑袋掉地上了……”
“咕咚!”
保温杯脱了手,顺着桌子骨碌了一下,把刘小凤的大腿烫得通红。
韩克冯下意识的要去给揉一揉,但理智及时制止了他,否则就可以现场表演父慈子孝了……
“啥?藤森脑袋掉了?那脑袋在肩膀上长得好好的,咋还能掉地上呢!”
韩老太爷大惊之下,基本逻辑都没有了——脑袋又不是用电焊给焊在脖腔子上面的,掉地上不是很正常吗?
韩克冯道:“是被人在晚上用刀砍掉的!”
“他不是带了日本兵的吗?哪那么容易被砍,日本兵是死人吗?”
“爹,你咋知道的,日本兵真的是死人,脑袋也都被砍掉了,还摞在一起摆造型呢……”
韩老太爷有些失魂落魄,担心日本人把事情怪罪到他头上。
对于日本人,这位老太爷是真心不敢得罪,因为当年在日俄战争当中,怀德韩家给日本人当走狗,干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日本人也是韩老太爷敢于与边金主脉乃至奉天张大帅叫板的最大依仗,因为再不济也可以全家躲到七十里外的公主岭日本租界,以后甚至可以去日本东京快活。
这些年怀德韩家的钱可没少往日本银行存。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杀藤森,甚至还敢对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下手呢?”韩老太爷平复了一下心情,自言自语道。
“爹,我总感觉这件事与韩老实脱不开干系,即使不是他本人干的,也肯定是他指使人干的。此人不除,必是心腹大患!”
韩老太爷点点头,道:
“韩继明派去龙湾县城五个紫衣探,全都是一等一的身手,万无一失。等抓了韩家纸坊的活口,保准能钓出来那个韩老实!”
韩克冯闻言,也点了点头。
五个人紫衣探的阵容,已经很强大了,确实是万无一失,毕竟韩家纸坊一大家子人都没有啥能水……
与此同时,龙湾县城里一个客栈天字号单间当中,南侠在小火炕上翻了一个身,露出了白嫩光洁的肩膀,手里还抓着布袋子的口,里面满满的财物,光匣子枪就有三支,甚至还有一把撸子。
在老庙后街的四合院当中,韩立正也睡得正香,枕头底下压了两把匣子枪,其中一把是新到手的德国原装二号匣子。
花子房的大炕上,小拉子们在做着美梦。之前每人都分到了两块现大洋,美滋滋。
这钱是韩立正给他们的,毕竟匣子枪不好白拿。
其实一把德国原装二号匣子可远远不止这些钱,本想多补一些,但是被惊蛰制止了。
对于这些小拉子而言,钱太多绝非好事。
反正都是赢麻了。
只有怀德韩家在当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