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对上了麦芒。
韩家主脉与支脉来的这两千多人,已经算是大规模行动了。
不管事情结果如何,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以后肯定会有各方扯皮的时候。
也可见韩家两门的决心。
更可见韩家两门对韩老实是有多么的恨之入骨。
尤其是怀德韩家,韩老太爷痛失长子,纵使是把韩老实挫骨扬灰,也无法消除滔天之恨。
这门阀的逻辑就是这么奇怪,本来是怀德韩家先去撩骚,派出去马傻子绺子要把韩老实抓住看天,结果现在韩老实开挂了,成功反杀,按理说这不是活该嘛……
但韩老太爷并不这么认为——让你韩老实看天,那是看得起你,雷霆雨露皆为恩泽,结果不识抬举的东西,竟敢弄死我儿子!
你韩老实不是在乎韩家纸坊的一大家子人吗?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看你还怎么气定神闲的隐藏幕后!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龙湾县城竟然这么难打。
不过,毕竟这可是两大门阀合体,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很快,在附近村屯收集的架子车就到位了,上面码上浇了水的豆饼垛子,这样就变成了可以抵御枪弹的盾车。
推起来盾车往前靠近,等到城墙下面的时候,就可以挖洞装炸药——这对于以采矿为主业的边金韩家而言,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快要半夜的时候,西门方向的老西门位置已经有段城墙被炸得发生坍塌。
不过这种坍塌的城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爬上来的,而且其他方向增援非常及时,在豁口顶住了火力。
王子儒赶紧指挥人,就近从增兴玉粮行搬出来米袋子往起摞,浇上水之后一样可以防住枪弹。又不惜重金雇人在老西门就地挖掘一道壕线,好在人多力量大,而且给的钱粮足,现场结算。
但事情不是长久之计,防守压力依旧很大。
龙湾县知事廖楚璜急得团团转,他早就往驻船厂的吉省督军公署拍过电报,而督军公署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要求驻宽城子的吉长镇守使出兵解围。
而吉长镇守使常尧田也确实是没有怠慢。
于公,常尧田守土有责;于私,常尧田与廖楚璜乃是货真价实的湖南老乡,不可能不拉一把。
但是第一混成旅集结的一个骑兵团却在紧要关头无法无法北上解围。
因为日本借口在满铁举行演习,封锁了南满铁路宽城子段——按照《朴茨茅斯条约》,日本方面可以控制铁路沿线两侧三里。
这就导致从宽城子派出的救兵,需要绕过南满铁路宽城子段才能前往龙湾县城。
本来只有一百五十里地的距离,骑兵团星夜疾驰,后半夜就能赶到。但是这绕路的话,却需要多走二三百里,等赶到的时候可能黄瓜菜都凉了。
至于长岭虽然也有驻军,但是人数太少,只有一个连,而且不是所有的连都叫做“鲁大士的骑兵连”,所以纵使可以及时驰援,也解决不了啥大问题,只能送人头。
龙湾县知事廖楚璜此时慌得很,感慨自己点子背,刚来赴任不久就摊上这事儿,早知道就在舒兰继续当监督官了……
而县警署署长外号刘大土豆子,手底下有五十多号游击马队,以及六七十个巡警,算是防守南门方向的重要力量之一,此时也过来嘟嘟囔囔:
“王会长,手底下的兄弟们已经有伤亡了,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实在不行咱就收拾金银细软,往北跑吧,去三岔河……”
但王子儒却并不慌,安慰道:“廖知事,刘署长,咱们只要撑到明天上午,必有援兵到来,而且还是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