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海的彼岸,白发的少女与陆子野被传送到【界碑】所在之处。
一块一人高的石碑矗立于一片苍白之中,石碑上刻着的字细看正在不断变化。
“离开吧,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空灵稚嫩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虽然它没有任何语气和情感的波动。两人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疲惫,便也感到了它的恐惧与不甘。
两人对声音的主人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切感,仿佛就是对方的一部分,这便是刚刚诞生的【世界意志】。
陆子野问道:“你怎么了?”
白发少女问道:“我们走了,你会如何?”
陆子野则在观察着界碑上奇怪的文字。
“以你们的观念,我会死。”它很难过。
“那我们所在的世界呢?”
“被同化为祂的眷属。”它很害怕。
统领着所有大魔的恐怖存在,即将把世界意志吞食。
闻言,少女无奈道:“我们已经无处可逃了。”
“还有一个地方,在世界的夹缝中,存在一片独立的天地,那里,很安全。”空灵的声音这一次有些急迫,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两人再犹豫了。
陆子野来到她身边,说道:“我要回去,你呢?”
白发少女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凌潇潇从小到大的样子,还有幼时家族遭大魔灭门的画面。
‘潇潇,我是个失败的人,我没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爸妈,我挣扎一生,探索一生。却只能做毁灭的见证者,我不甘心。’
‘明明已经发现了,为什么不能早一点,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师父,潇潇,我该怎么办……’
空灵的声音传来:“快走,没有时间了。”
‘【时间】!对,要去争那吝啬的时间!’
白发少女没有逃避,她要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她今天就要在那如寄生虫般的神明脸上来上一拳呀!
“你说夹缝中的世界是独立的,就是说进去的就出不来?”她声音急促,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多想。
“没错,当你们进去之后,我会将界碑摧毁,彻底截断通往那里的路。”
“能让那位大恐怖进去吗。”
“即便祂进去了,凭祂的力量,也迟早会出来,都一样的。”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的声音激动到颤抖。“既然还有时间,为何不争上一争?”
“既然我也是你的一部分,我没放弃,你也没有!”白发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坚定。“若你已经无能为力,那便向你的造物求救吧,所有的一切,都会站在你身边。”
陆子野也加入劝说,:“我只问你,这家伙如此伤害你,要把属于你的一切据为己有,你想不想打回去?”
“想!我想!”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感情。
于是,一场世界的自救开始了。
白发少女在它的帮助下试着操纵石碑,问道:“如果石碑被打碎,会如何?”
“我会重新沉睡,而失去石碑的维系,世界会分裂成大小不一的独立世界。大道也同样会分散到这些世界中。”
白发少女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分裂后的世界,会因为自己的道,从而发展出各不相同的样子。”
“是的,但时间有限,夹缝只能困住祂一千三百七十六年。而且这千年内,由于这些世界法则残缺的缘故,会自然孕育出负责清理残缺世界的【归零者】。到时需要有人去保护这些世界的发展。”
“你们俩谁来当这个【守护者】?”
两人纷纷转头对视,白发少女点点头,示意他去当这个守护者。
少女笑了笑,说道:“还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失约。”
陆子野便接下此重任,走向石碑。石碑上变化的文字此刻散发出绚烂的光芒,然后从石碑上朝陆子野身上转移。
陆子野感受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空间,于是在最后的时刻,连忙问道:“你就不恨我吗?你的家人之死确实与我有关,若非我招惹大魔时不慎将你们卷入其中,你应该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