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不妨说说,饮月。”
镜流说道。
“她,似乎是饮月君的战友。”
丹恒说道。
镜流点了点头:
“是战友,也是朋友,是饮月的,也是我们的。”
镜流又看向白笙,把白笙搞得更不会了,咋滴?自己啥时候又认识白珩了?
“也罢,都是些过往云烟,来此,就是为了祭拜她。”
“慰灵典仪?”
白笙问道,前一阵他还参加过停云的慰灵典仪呢。
镜流点了点头,遗憾地说道:
“当时走的匆忙,没能与她告别,至今仍有遗憾,再离开罗浮前,想了却这桩心事。不过,我对制造星槎一窍不通,只知道这里能够生产星槎。”
彦卿则是叹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了,说道:
“我明白了,跟我来吧。让这些机枢动起来倒也不复杂。”
四人走了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指令台。
“这些机关是控制星槎种子的,输入指令,器皿就会动起来,一会就能生产出一台星槎。”
彦卿说道,随后输入了几个指令,在此期间,说道:
“我想起来了,将军曾经让我看些馆藏古籍,里面有一册叫《涯海星槎胜览》的,作者就叫这个名儿。”
“不错,白珩就是写下那本游记的人。”
镜流点了点头。
“书的行笔风趣,十之有九是作者在不同世界星槎坠毁频频遇险的经历,还有对当地物种和生态的记录,每次她化险为夷,安然生还,这份运气,真是令人惊叹。”
彦卿感慨道。
镜流也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她的运气从来都坏的惊人,但凡驾驶星槎出征,不是阴差阳错被丰饶民的巨兽当点心吞下,就是在敌人大后方坠机。经她之手的星槎没几艘能恢复原样,天舶司的人背地里都叫她星槎杀手呢。那乌鸦嘴也是,连蒙带猜说出来的坏事,十有八九要应验成真,一来二去,云骑里敢和她同行的人也不剩几个了。可唯独在活命这件事上,她的运气好的惊人,无论怎样的艰险,她都能逢凶化吉。白笙,你有没有驾驶过星槎?”
镜流一提起白珩,话匣子就关不上。
“我……开过。”
镜流笑着说:
“多半是坠毁了吧?”
白笙惊奇地看着镜流:
“你怎么知道?”
镜流只是笑笑,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希望这艘专门为星槎杀手造的船也能像她一样回归星空。”
说完,彦卿也将指令全都输入,拍了拍手说道:
“大功告成,接下来流水线就会开启了,咱们去前面等着吧。”
“有劳了,小弟弟。”
镜流说道。
等了一会,一艘星槎缓缓从制造口驶出。
“呼,离开罗浮这么久,我终于能来和你告别了。”
镜流语气落寞地说。
“那位白珩前辈,后来怎么了?”
彦卿问道,白笙也有些好奇。
“后来啊,应该不用赘述了,今日来此,便是为了追念她的结局。饮月,斩灭倏忽一战,你可还记得?”
镜流转过身,问向丹恒。
“丰饶令使倏忽纠集大军,进犯联盟,我在幽囚狱中读到过。”
“后来呢?”
“我不知道。”
镜流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很快,便开口道:
“后面的历史,已经被人抹去,丰饶令使倏忽兵锋犯境,血战后却语焉不详,连他遗骸的下落都不见记载。我来告诉你吧,白珩那个傻瓜,耗尽了帝弓所赐的所有运气,她只身陷阵,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你,但她却没能走出那片战场,我们都欠下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说到这,镜流叹了口气,接着说:
“云骑战死沙场本应是件荣耀之事,可饮月,你却不懂!你接受不了白珩的离去,竟对她使用了……在她本该安息的时刻,你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镜流情绪激动,咬牙切齿地说。
丹恒想说点什么,但不知为何,话全都堵在胸口,什么也说不上来。
镜流背过身去。
“不必回应我,答案不重要。饮月,我要送走这艘星槎了。”
镜流走上前去,将一个酒壶放了进去,喃喃道:
“我带了你的酒壶,这原本是那人为你雕琢之物,可他没能亲手送出。对不起,直到最近,我才找到它,也只有把它送回到你身边,我的梦魇才能平息片刻。而你要我做的……”
说着,镜流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我一定会做到!哪怕要为此斩落天上的星星,我也绝不毁诺!”
目送星槎远去,镜流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有些累了,轻声说道:
“走吧,接下来,我们去工造司。”
(PS:三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