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母妃也是为你好。以你的身份,大可找一个身份更尊贵的公子,好帮衬……”
“母妃,儿臣乃皇室公主,谁家公子的身份能高于我?”不等乔姝瑶说完,赢兰泽眼神微冷地打断她。
“母妃也不要扯着为儿臣好的谎。您无非不过是瞧皇祖母薨逝,定远侯府已不如从前,想让儿臣取消婚约,利用儿臣的婚事去帮衬皇兄。”
“兰儿,你自幼便聪颖过人。只要等你皇兄登上那个位置,你便是这大历最尊贵的女子。”乔姝瑶见心思被戳破,也不再遮掩。
赢兰泽自降生,便是在钦慈太后膝下长大,虽与乔姝瑶的亲缘淡薄,但在她心中,乔姝瑶始终都是母亲。
听到亲生母亲,想要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她性格再清冷,也会难过。
她微微垂眸,敛下眸中涌动的悲伤。
“母妃,父皇缠绵病榻,您身为后宫主事之人,不为父皇分忧解难便罢了,还教唆皇兄欲行大逆不道之事。母妃,你可对得起父皇?”
“放肆!”乔姝瑶猛然拍响桌案,怒视着下方低垂着头的赢兰泽。
“莫不是跟着你皇祖母久了,还真以为你是定远侯府的人了。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身上流着的另一半是乔氏血脉。若是你皇兄登基,对你也是大有裨益。”
赢兰泽想起赢祺的品性,微微蹙眉,抬起眸,直视一脸怒容的乔姝瑶。
“母妃,儿臣虽不懂朝政之事,但也听得到大历民心所向。皇兄,并不适合那个位置。”
“你!”
乔姝瑶闻言,怒火中烧,猛然起身,翻飞的衣袖打翻了放置于桌案上的茶盏。失去了平衡的茶盏滚落,摔在地上,碎成一堆残渣,就如同她们二人之间的母女情分。
瞧着赢兰泽眸色中的清冷,她压制住胸腔怒火,轻轻拂袖,向内殿走去。
“既然三公主殿下看不上本宫,那本宫也不强人所难。只愿日后三公主殿下莫要后悔。”
赢兰泽听出她话语里的逐客令,微微抬眸,眸底深处涌动着浅淡的悲伤,但还是礼数周全地向她背影行礼,告退。
她莲步轻移,要跨出云霞宫时,身子微微一顿,稍柔的声音响起。
“母妃,父皇仁慈,若您此刻规劝皇兄收手,父皇日后定不会过多为难于您。”
她想起前段时日,去紫宸殿请安,父皇稍显苍老的面容,两鬓已斑驳,那双锐利的眼眸也逐渐染上了浑浊,心不由一酸。
“太子殿下是父皇最属意的储君,先不论他身后有镇国将军支持,太子自身也谋略过人,手段高超。乔家已遭到父皇大力打压,这显然是在为太子铺路。母妃还是尽早收手吧。”
不等乔姝瑶反应,赢兰泽恭谨地行礼,退出云霞宫。
“嘭!”
云霞宫内殿,敛下的珠帘被人狠狠扯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响彻在这空旷的殿内。
叶翎月,生前你便压本宫一头。如今,你那病秧子也压我儿一头。
灰暗的日光透过雕花的窗牖钻入,落在乔姝瑶那涂满蔻丹的葱白手指上。她缓缓抬手,捏住梳妆台上的一株金丝贯顶,美目狠辣地收紧手指,那鲜艳的花瓣被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