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娇微微一怔,瞬间笑出了声,“这世上只有郎君,又有几个如意呢。”
说罢,她摇摇头,“好了,不问你了,瞧你脸红的。”
桃香啐了一声:“哪有娘子你这样的,专拿我玩笑。”
“行行行,下回子我拿水菱她们玩笑去。”
桃香:……
进入崔家的第一夜,各自相安无事。
盛娇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明确,她就是个暂住的,连借宿都算不上,说白了她住在崔家不过是让崔茂学有个赎罪的机会,说起来面子上也好听些。
是以,每日崔家小辈去给崔老太太请安,盛娇都不会在其中。
一连数日,其他人倒是没什么。
可崔茂学的小妹妹,他们这一房的幺女崔姑娘,就老大不乐意了。
这位崔姑娘,闺名玉月。
因是家中最小,又生得如花似玉,很得父母祖辈的疼爱。
可以说,除了哥哥崔茂学,那便只有她了。
平日里什么好的香的都紧着她使,横竖崔家又不缺银子钱,也乐得将这位姑娘捧到天上去。
崔玉月在家有人疼,出门有人捧,自然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性子。
听说自家亲哥哥身边的小厮平吉叫母亲打死了,都是因为那个暗芳娘子的缘故。这平吉之前没少在崔小姐跟前献殷勤,如今人没了,崔玉月火冒三丈。
她先去找了哥哥理论。
崔茂学自己还揭不开锅呢,一脑袋官司。
出了这档子事,父母都对他严加约束,出门是肯定不让的了,之前他接手的生意店铺都被母亲收走,账上一应银钱支取都要交崔老爷过目,不得给崔茂学随意拿钱。
就这样,他被关在了家里,每日按照父母要求读书看账本,好好进益自己的生意经。
用崔老爷的话来说:“你读书读书不成样子,家里也不指望你能去挣个功名了,你好歹别败光了祖宗的产业!叫一家子跟着你丢人!”
崔老爷的风格不像妻子。
崔太太做主打死了平吉,他回来后,二话没说就拿着戒尺寻到了儿子屋内。
彼时,崔茂学正后怕伤心,冷不丁瞧见老爹来了,连反应都来不及,身上就叫挨了好几下。
戒尺又凉又硬,上好的黑檀木制成,拿在掌心里沉甸甸,打在身上一点儿声响都没有,隔着衣服都能留下一道半寸的伤,直疼得崔茂学叫苦连天,哭爹爹求奶奶地跪在地上哭。
这么闹腾了大半夜,崔茂学哪里还有心思惋惜早逝的小厮。
是以,等几日后妹妹闹上门来时,他沉着脸:“平吉放火烧了人家的宅子,这事儿沈大人已经知晓,你莫要胡闹!姑娘家家的,赶紧回自己房内绣花要紧,我这儿的事情不需你插手。”
崔玉月自然不依,嚷嚷道:“哥!你这是什么话?平吉打小就跟着咱们,这会子为着那个贱人白白送了一条命,你也咽的下这口气?若是旁人就算了,那什么寻柳巷出来的低贱货色,也配跟咱们住在一个宅院里?”
“你若是不去说,那我去!我倒要看看祖母和母亲护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