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这事儿还要扯到太太处,她浑身上下一片寒凉,哪怕跪着都难掩浑身抖如糠筛。
“奶奶,奶奶……求奶奶饶命!”
冬容泪流满面,迫不及待地膝行几步到跟前,“奶奶,奴婢实在是没法子的!我说,我都说……是太太叫奴婢跟在奶奶身边,将奶奶平日里去过的地方,与什么人说话,还有手里有多少田产铺子都要打听清楚,还要一一告知给她。”
听到这儿,大奶奶也吃了一惊。
早就猜到冬容是太太的人,却不想太太竟然防着自己到这地步。
忽儿,她想起了什么,半边身子都麻了。
“那……我头一回去寻柳巷的事情,你也告诉太太了?”那一次,她还没有怀疑冬容,恰巧又要留一个人下来守着院内,若不是心腹,她如何放心?
是以,就将冬容换了红梨下来。
冬容抬眼,早就哭得眼皮都肿了:“奶奶明鉴,这事儿我没有说……”
“你为何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太太若是问起来,你哪有理由不说?”
“奶奶忘了?那阵子奴婢着了风寒来着的,就是头一回从盛娘子处回来后没多久……是奶奶着人找了大夫给我瞧病,那会子太太是派人来问过我,我念着奶奶的好,如何能说?”
冬容哑着嗓子,“奴婢是个贪图享受,是个不要脸的,可……奴婢也晓得谁对我好,若是那会子就把奶奶供了出去,今日我又怎么可能困在奶奶屋里,只给大爷做个姨娘?”
说罢,她主动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下头一大片肌肤。
“奶奶您看。”
崔大奶奶瞥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边的穗儿、红梨和栗妈妈也纷纷倒抽一口凉气,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紧绷的气氛几乎跟此时眼前所见的一切一样,几乎勒紧了她们的脖颈,叫她们说不出话来。
只见冬容脖颈以下一片青紫斑斑,没有一处好皮肉。
她泪如雨下:“她们都说是我缠着大爷浪,是我……裤带子松,这些我都认,可、可昨个儿真不是我……若非大爷强霸着不放,我又哪里愿意拿自个儿的小命陪着玩闹呢?”
“奶奶若不信,就请栗妈妈给我查看一下,还有更狠的……”
说罢,冬容哭得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崔大奶奶心头咚咚狂跳。
好容易稳住了情绪,她看向身侧的栗妈妈。
栗妈妈立马了然,将冬容带到了后头去查验。
只听衣裳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有了几声隐忍的闷哼,似乎是特别疼,还在强行忍耐。
过了一会子,栗妈妈匆匆过来回话。
“如何?”崔大奶奶问。
栗妈妈神色闪烁,点点头:“她没有说假话,那一处……伤得不轻,血淋淋的,皮肉都叫翻开了,碰一下都疼。若真是她自个儿上赶着扒着爷儿做这些,那也太过了些。”
听到这儿,崔大奶奶脑子嗡的一下,心里有些恶心得难受。
“这会子下头还淋漓不断,要不……给她找个大夫瞧瞧?”
栗妈妈是亲眼见到的,多少有些不忍心。
崔大奶奶摆在桌上的手松开又收紧,收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多次后,才缓缓道:“晚上……去找盛娘子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