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吵爱笑,爱吃苏麻糖,爱围着自己打转撒娇。
囡囡的那双眼睛尤其像她,笑起来好似明媚的月牙。
囡囡,囡囡……她的女儿呀!
盛娇忍不住收紧了怀抱,这一刻也有些情难自已,好一会儿才松开,她面上已经瞧不出任何波澜。
揉了揉水蕙头上的小发包,她莞尔:“走吧,咱们也该早些回去了,给她们带点糖三角,好不好?”
“好。”小丫头努力擦干脸上的泪痕,“给姐姐们还有娘子买最大的,我吃小小的就可以了。”
“你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盛娇轻笑。
两人提着一荷叶包着的糖三角回到住处,桃香远远地就站在门口盼望着,直到看见她们的身影,才略微松了口气。
“没事吧?”
“没事。”
“当真?你可不要瞒着我。”
“当真,真要有事,我们俩哪里能好端端地回来?”盛娇微微一笑,“倒是有件事咱们得抓紧了,要快点从崔家搬出去。”
桃香问都不问一句,立马点头:“好,明日起我就日日去盯着工匠班子,叫师傅们加紧些个。”
一场风波很快便消停下来,水面再次恢复平静。
盛娇这头倒是没什么,反而崔家老太太屋里一片凝重。
“这么说来,今日那盛娘子是见着京都来的贵人了?”她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
“跟着的小厮是这样说的,瞧着那马车不像是淮州城里的,且那上头挂着的也怪好看的,像是銮铃。”崔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
“啧……”崔老太太有些不快,“我说呢,一个戴罪之身的女子还能过得如此滋润,原是上头有人,瞧着娇鲜明媚的模样,八成是得罪了人家的正头夫人,才被寻了个由头送到这儿来吧。”
“母亲,那咱们……”崔太太犹豫起来。
“让她住了这些日子也差不多了,给她面子,不过是看着沈大人罢了,真以为咱们崔家怕了她不成?过些时日,待茂学归来,她在此处多有不便,万一要是瞧见了不该瞧的,咱们拿她怎么着?总不能杀了了事吧?”
崔老太太瞧着慈眉善目的,语气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崔太太也忍不住背后一寒。
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一场瘟疫,这事儿背后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崔家也借着这事儿成功上了沈大人那条船,才有了如今更富贵的地位。
每每念及,心头到底有些发怵。
再看看婆母那坦荡的模样,她只能将这一份恐惧深深埋进骨子里。
酝酿好情绪,她笑道:“母亲说笑了,那盛娘子虽不堪,可在淮州城里也算有些名气,如今她住在咱们家,少不得要保她平安。况且……您方才也说了,她在上头还有人照拂着,若是没有大碍的,何苦害了她卿卿性命呢?母亲又是最仁善可亲的了。”
两句话捧得崔老太太飘飘然,当即眉开眼笑:“你如今也会这样说话了,很好很好。”
婆媳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最后崔老太太来了句:“这事儿就交给茂学家的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