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回,身边的奶母却不肯再纵容宠溺,板起脸来道:“姑娘如今是大了,越发有自个儿的主意了,这话原也不该我说的,若是姑娘连吃药都要推诿拖延的,那我也只好告到太太那儿去,求太太给个说法了。”
崔玉月一听,慌了神,赶紧挽着奶母的胳膊,一个劲地撒娇:“好嬷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吃药,您就别找太太了吧。”
奶母真是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奶大的女孩儿的发髻,她唇边一片温柔的笑:“姑娘已经及笄,你的婚事定然是太太如今心里头一等要紧的,待你这边调理好了,那头的亲事也说稳妥了,岂不是两厢便宜?我瞧着那暗芳娘子不像个坏的,城里多少夫人暗地里都找她瞧过,个个都夸的,姑娘也安心吃药便是。”
崔玉月其实也怕每个月的那几日,当真是疼得浑身冷汗直冒,有时候还会呕吐,甚至是晕过去。
偏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好意思求大夫来瞧的,回回都自己忍住了。
今日被盛娇这样一番诊治,她反而觉得身子上舒坦多了。
道理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好使,但切身感受却是骗不了人的。
闻言,崔玉月点点头,有些羞涩:“也不知母亲替我相看了哪家儿郎……”
奶母笑着打趣道:“横竖是好的,姑娘是咱们府里的大小姐,自然要城里最好的儿郎才能配得上。”
这话说进了崔玉月的心坎里,笑得又羞又甜。
有了崔玉月和陈二太太两头的进项银子,盛娇这边安置那些孤儿就更加富余。
有道是,手里有钱好办事。
盛娇捏着银票,又有沈大人出面调停安排,很快就在一家名为南留书院的学堂后头寻到了一处宅院。
地方不小,是个五进五出的院落。
可价格就比想象中少了不少。
原东家也是老实忠厚的,见盛娇要购置住房,干脆将这屋子的来龙去脉都与她说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宅子也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
说是上一辈里连着有两个媳妇都溺死在院子里的水井中,这里便传出了不干净的传闻。
谁家买这么大一处院落不要好好打听的,从地段、价钱乃至风水,样样都马虎不得。
有了这么大一个短板,这院落再好都没人要。
何况,南留书院也不是淮州城里特别好的学堂,不过是附近那些个手头宽裕的人家将孩子送来读几年学,也好过做个睁眼瞎。
真要说正经考乡试的,这些年能出个秀才就算很不错的成绩了。
说完,原东家叹了一声:“你若是不愿意,咱们也明明堂堂地说出来,价位嘛,就是这样了,我也不欺你是个女子。”
盛娇轻笑:“老板当真是个坦荡人,这样好的宅院恰如我心意。”
是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善德堂的孤儿多,要寻一个将他们都能安顿下来的宅院可不容易,首先地方要大,能住人的厢房要多,且还要距离书院近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