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嬷嬷在一旁扶着她起身。
走到桌边泻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品着,陈老太太的面上并不见太多的慌乱与愤怒。
如此模样却看得红嬷嬷一阵心头惴惴。
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几十年了,她是打小就服侍的,自然很了解陈老太太的脾性。
沉默片刻后,陈老太太道:“你去把这些日子跟在老二家的身边的人都给我叫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是。”
“我今儿身子不爽,去找咱们家用惯了的大夫来。”
“要找……唐大夫么?”红嬷嬷问。
“嗯,唐大夫医术高超,想必是有法子解了我这病患之处的,快去请吧。”
“是。”
无论陈家还是崔家,如今偌大的宅邸上头都仿若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盛娇望着外头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温暖的春阳透着和煦的温暖,洒遍大地,她于这一片灿烂中眯起眼眸,日光笼在她的脸庞上,氤氲生辉,这一刻美若云雾烟霞,难描难绘。
她回头对着桃香和几个水丫头笑道:“都收拾妥当了么?”
“都好啦,反正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桃香点了点摆在外头的七八只箱笼,快活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三个水丫头已经将其他一些零碎的行囊打包,送上了马车。
整个院子里都忙活起来。
今日,她们就要从崔家搬走,去往新的宅院了。
所有行装准备完毕,盛娇让她们几个先去马车上等着,她去辞别崔老太太。
崔老太太的屋子里少见的沉闷。
这光景似乎维持了有两日了,来来往往的丫鬟们都板着脸。
盛娇去给崔玉月送药时,也瞅见了一回,还以为是崔老太太身子不爽了,这一屋子的人都如临大敌。
谁知崔玉月却道:“嗐,我祖母精神得很哩,多半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又惹了她老人家不快,横竖与我没关系,你快些把这些药都给我了,才是正经。”
盛娇貌若无意,随口问道:“我听说崔大爷出了远门,是去办事去了。”
当时,崔家还特地跟她说了一声。
她明白,这是告知她,府里暂时没有让她忌惮的外男了,多少可以安心些个。
这也算是崔老太太的一种为人处世之道罢了。
崔玉月没好气冷哼道:“也就我娘我嫂子觉着我哥是个做事的能人,我瞧他啊一肚子聪明都花在外头的女人身上了,出远门办事?谁信呐。”
盛娇:……
也是没想到,崔家最清醒、看得最清楚的,竟然是骄纵的大小姐——崔玉月。
这会子,盛娇就候在崔老太太门外。
她柔声对前来应门的婆子道:“我只是来辞别的,若是老太太在忙,那便烦劳妈妈转告一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