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头的墙上挂着的,角落里摆着的,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装饰。
虽说有些张扬了,但却符合张家的身份。
更是瞧得刘氏两眼发花。
她不是没有来过张家。
但来张老太君待客的花厅却还是头一遭。
她心中暗道:惭愧!也亏得我是州府夫人了,竟眼皮子这般浅,这些好东西我竟也是头一回见……
见着张老太君,刘氏才收敛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将自己的此番来意说了个明白。
“景王殿下的意思咱们都清楚,只不过嘛……事在人为,只要你们张家自己的儿郎不违背殿下的命令即可,可你们张家的奴仆也不算在内呀。”
刘氏侃侃而谈,这是她酝酿了一肚子的话。
张老太君活到这把年纪了,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来意。
她嘴角讪讪:“倒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景王殿下的意思怕不止是这般吧,我张家人微言轻,也就在淮州地界能说上两句话,若是惹恼了殿下,怕是……一家老小搭进去都不够填的。”
这话换来了刘氏的一声冷哼。
刘氏半讥半笑道:“老太君,您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怎么还这么胆小怕事呢?您猜这让盛娘子许人为妾的安排是谁的意思?”
“远的不要想,只管想殿下身边的人。这些年,能在殿下身边荣宠不断的,除了娘娘还有谁呀?”
刘氏压低了声音,只能两人听见。
张老太君顿时心头一紧。
陈张两家明面上做了姻亲,她的闺女嫁到了陈家做填房,原本也是一桩人人艳羡的婚事,但暗地里双方的掌权者都明白,这是一场交易,或者说是合作。
陈张两家听命于京都里某一高门望族。
这些年暗中经营,小心打点,成了对方的钱袋子,更成了他们在这一隅的眼睛和耳朵。
这事儿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这也是为什么陈张两家如今关系紧张,也没有闹翻的最大原因。
刘氏是沈正业的正头夫人,自然对这些了如指掌。
在刘氏看来,传消息来的,定然是冯侧妃。
他们既然走了冯家这条的道,肯定要以冯侧妃马首是瞻。
况且她瞧着那盛娘子娇娆妩媚的模样,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颜色,能让冯侧妃忌惮的,他们自然也要帮着解决这个麻烦。
是以,沈正业或许是不愿冒风险。
但她不一样啊。
她是内宅女眷,这些事情自然是在内宅中解决最好。
到时候就算殿下知晓了,横竖也不过是个美貌女子罢了,大不了再献上更美更年轻的,叫殿下忘怀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刘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
那一厢,张老太君的冷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