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边小声地商议,而那边的郑都头此刻也在等着陶巅递过来银子,只要陶巅把银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他就能将语气放缓和下来地对陶巅说说知州大人的其他打算。
之所以要先用各种赋税的名头先做一个敲山震虎,完全是知州大人想将那朝廷的赈灾银粮拖延下来。
但凡身处官场的人都知道,每次赈灾银粮的下发都会实实在在地肥了一批人。这边等着吞上面掉下来的馅饼,而那边就将赈灾的任务强行派加在地方富商的头上。
正所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吗。丰年他也赚,灾年他还赚。
现在,“粮商大户”陶巅就已经被知州大人给死死盯上了,不但想从他身上咬一块肉下来,而且还想让他持续捐肉以达到知州贪没赈灾粮的目的。
双重剥削,挺过去了算你命硬,挺不过去就家破人亡。
不过郑都头看着陶巅亮出来的玉佩,和冯老头有些讷讷的表情,就知道这敲诈强摊的事恐怕是没有那么好做的了。连号称宫里面有娘娘撑腰的冯老头都不敢软磨硬泡的人,那自己……
而且这小公子虽然长相过于阴柔妩媚,但是人家个头高啊。而且眼睛里盛的全是与他长相死不相符的野性。要说这小子是狼生的他都信。
所以这事儿,还真是有些不好办。
点子扎手,这该如何是好?
头疼了好一会儿,郑都头一咬牙,不行!今日就是上天的神仙来了,我也得硬着头皮地给他扣二两肉下来。
现如今,谁还不知道漕运码头上来了个一出手就镇住所有人的卖粮大户?
一看那大户往来的银钱流水,知州大人都惊得瞳孔涣散了。
也就幸亏是知州大人一向对漕运码头看管严格,派了无数的账房来严格查看交易大户的流水账目,不然还真就要错失昨天的那4万多两的税银了。
这个小公子,他凭什么!一个人就收入了76,万,两白银!
这交易的毛利,都能赶得上朝中一个一品大员贪污一年的银两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着知州大人在明面上说的,否则一个小小的都头,胆敢妄议朝政,就算是自己再得大人宠,传到上面去也是要被砍头抄家的。
看看这个穷凶极恶的世道,只许他做,不许人说。
想到这里他便对陶巅减了三分力度地呵斥道:“这位公子,还请您莫要难为我们,我们也都是公事公办,上差下派的。只是让你交足税银而已,你可不能抗税不缴啊。”
“我再说一遍,税我昨天就已经交完了。其他的税,但凡没有朝廷明文规定的我都不交!”被他一呵斥,陶巅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我的娘哎……但凡听见这句话的在场之人,全都不由得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来。
抗税不缴嗷,他竟然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说了出来。你这是长了几个脑袋就敢这样地说?
“朝廷税收你胆敢抗税不交?那就等着被收监入狱听候发落吧,另外你这个人也是来路不明,你这路引也有待查……”
“嗖!”
他这句话还没等说完,陶巅便腾身而起,轻松越过包围圈,几个蹿跃就跳上了身后诺大的堆栈顶部之上。
“想跑?给我追!”郑都头见状赶快对着左右大吼道。他这一声令下,四周轻功卓越的那些高手立刻就跟在陶巅的屁股后面开始追。
刚开始这一路上还有好多的树木和各种堆栈,陶巅能够在其上饭费跳跃,可是后来跑到了运河边上,就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可以供他跳跃躲避的了。
本来还可以蹦到运河中的船上来个蹦船躲藏,可是陶巅唯一的弱点就是不太会水,万一激斗中一个不留神失足落水怎么办?追兵中但凡有一个会水的,自己都被按在水里,呛到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于是陶巅就漫无目标地往死里逃,衙差们也卷着烟尘地跟在后面往死里追。
没一会儿,陶巅就领着这群人蹦跳到了一个遮天蔽日的松林之内。
哼哼,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这阴暗恐怖的原始松林里,干点儿什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