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两滴血便溶在了一起。
江义敏看着碗里的血,平静道:“皇上,那血相溶了...”
吴皇后起身看了一眼那碗中的血,惊讶道:“血液相溶,这两位老人家说得竟是真的,洛贵人并非洛将军之女。”
贤妃亦起身看了看,又无奈地坐下身去。
顾桓祁冷眼看着身旁的吴皇后,吴皇后余光瞥见,渐渐低了声音,亦低下了头去。
“皇后娘娘莫急啊,”洛知微将手指上的丝绢拆下来,“方才滴进去并非是嫔妾的血。”
一边说着,洛知微一边将手心摊开,指尖处不见半点伤痕。
竹叶低着头,将自己的手心展开,只见指尖一处仍冒出点点血迹。
吴皇后微微一颤,在凤袍里握紧拳头,扬声道:“这可是欺君啊,洛贵人。”
“嫔妾方才说的是滴血,并没有说滴自己的血。”洛知微朝吴皇后挑了挑眉,转头朝堂下的继续道:“你们看看,我身边这小宫女,可是你们的女儿啊?”
堂内两人额角满是汗珠,抬眸看了一眼应暇的脸色,只见应暇忙摇了摇头,又垂下了眼去。
事已至此,贤妃也明白了大概,扬声笑道:“别问了,依本宫看,就算抱只狗来滴血,也能溶了,”
贤妃目光轻蔑地看向吴皇后,冷声道:“是吧,皇后娘娘?”
“贤妃,不得对皇后无礼。”顾桓祁正声一句。
贤妃这才无奈地挑了挑眉,“本宫听闻碧凰宫有声音才来看看,谁想到竟看着这么一出戏来。时候也不早了,这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
贤妃刚说完话,洛知微忽而觉得一阵晕眩,以右手三指反扣在自己的脉上,想来是那药效发挥作用了。
江义敏朝旁边的人暗暗摆了摆手,便将堂下的两位老人拖了出去。
顾桓祁这才正声道:“皇后,你有什么要与朕说得吗?”
还不等吴皇后开口,应暇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侧,“皇上明鉴,是奴婢听信小人之言,信以为真,才酿此大错,皇后娘娘只是担心皇上受人蒙蔽,关心则乱,皇上切勿怪罪皇后娘娘啊。”
洛知微愈发觉得头晕脑涨,深呼一口气,跪下身来,眼泪缓缓落下,“嫔妾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要如今日这般给嫔妾扣上欺君的帽子,还要将方才他们口中的...宋...宋大人攀扯进来。”
吴皇后一怔,咆哮道:“本宫没有,你不要胡说。”
洛知微却不管,继续道:“方才那两位老人虽是宫外乡野之人,却熟识礼节,知道如何回话,哪里是巧合入宫呢?”
贤妃不禁咂舌,又端起手边茶盏,饶有兴趣地看起戏来。
洛知微并未拭去脸上的泪水,泪光闪烁,双手紧握着自己烟青色的衣裙,金银丝线映射着烛光,与眼中泪光辉映。
更是叫顾桓祁心疼,五脏六腑一阵抽痛。
洛知微撑着额角,声泪俱下,“嫔妾如今想起,皇后娘娘曾送嫔妾一套衣裙,言语间尽是嫔妾与一旧人相像之语,嫔妾究竟是与何人相像,才会被皇后娘娘厌恶至此啊?”
顾桓祁闻言,想起从前那衣裙与罩子中的麝香之事,眸底染上一层重岚,叫人看不透顾桓祁的情绪与态度。
吴皇后赶忙跪在顾桓祁的脚边,忙不迭撇清道:“没有啊,皇上,臣妾没有。”
“嫔妾...”洛知微还没说完,一时竟脱了力,便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