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金黄的桂花落在顾桓祎的肩头,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向洛知微,轻声唤了一句,“阿若,到我的身边来。”
洛知微心头一暖,却不敢靠近,她不能靠近桂花,她也不是什么阿若。
“阿若,到我的身边来。”诚王的声音一声一声在脑海中回响,渐渐变弱。
“阿若,阿若...”耳边传来顾桓祁的声音。
洛知微在梦里挣扎着,痛苦与不安在内心中不停地翻涌,额角的汗水不停渗出来,猛地睁开眼,洛知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阿若?”顾桓祁凑近洛知微的身旁,“是不是梦魇了?”
洛知微赶忙抱住了顾桓祁,抽泣着,热泪一滴一滴落在顾桓祁玄青色的衣衫上,留下一个一个深黑的印子:“臣妾梦见桓郎好凶,押着阿若滴血认亲,桓郎不相信阿若吗?”
顾桓祁的心好似被什么紧紧揪住了,抚着洛知微发梢的手在空中一顿,想起那夜在碧凰宫之事,洛知微当时应该也很无助吧。
出生时便失去了母亲,自幼被养在乡下,离开亲人。
入宫之后谨小慎微,那日在本该安置的时候,却被唤去了碧凰宫,竟叫人污蔑,平白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恶意。
“桓郎怎么会不相信阿若呢?”顾桓祁顺着洛知微乌黑的秀发,一下一下缓缓抚着,“桓郎永远都不会对阿若凶,也永远不会再让阿若受那夜的委屈。”
洛知微脑子里始终在想着梦中亲生父母的样貌,完全听不进去顾桓祁在耳边柔声说着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更用力的将顾桓祁抱紧了。
陪洛知微用了晚膳,顾桓祁还有些折子没看完,将洛知微安抚好才回了尚宸殿去。
待顾桓祁离开,香松拿了几张礼单入内来,“娘娘,方才皇上来思渺宫带了好些赏赐,您睡着时各宫都送了些贺礼来,已经整理好放在了配殿中,登记入册,请您过目。”
洛知微敛正心神将那礼单接过来,看见那礼单上秀气的小字,眸中有些敏锐,“你识字?”
香松低垂着头,“回娘娘,奴婢的母亲从前在私塾学院当差,奴婢耳濡目染,不通诗书,只是认识几个字。”
洛知微打量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院里当差已有两个多月的小宫女,又问道:“这般娟秀的字迹,你有练过字?”
竹叶闻言凑近看了一眼那单子上的字迹,确实工整干净。
“是,”香松并无隐瞒,继续道:“母亲说,多学些多做些总是好的,便常从私塾学院捡一些学子们不要的笔墨纸张回来。
若是没有纸张了,奴婢便沾水在地上练字。虽没有字体,但也算能入眼。”
“不错。”洛知微赞了一声,便将心思放在了礼单上。
贤妃送了好些珠宝首饰来,珠钗发簪手钏项圈,什么都有,倒是像她的性子,华贵雍容。
冯答应和李答应只是答应,份例有限,但是也送来了不少东西,花瓶香囊补品都有。
让洛知微诧异的是衍月宫的白贵人竟然也送了东西来,是一尊送子观音像。
洛知微黛眉蹙起,“白贵人...来过了?”
香松欠身,“回娘娘,白贵人并不曾来,是苏贵人来时一并将白贵人的贺礼带来的。”
思量少顷,洛知微扬手,“与本宫一同去看看这些东西。”
得竹叶搀扶,主仆三人往配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