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片刻之后,十几名大臣挺身而出,步出队列,双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体。
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齐声高呼:
“臣等恳请陛下,让灵然殿下归位,重登太子宝座!晋王一家,狼子野心,谋逆犯上,应即刻打入天牢,以正朝纲!”
声浪滚滚,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一场权力的更迭,正在这庄严之地悄然上演。
“臣等附议!”
其他的大臣权衡片刻也跟着下跪,没多久朝堂上的人就跪倒了一半。
望着一跪一站的两拨人,看似多墨与灵然两个人在朝堂上势均力敌。
实则站着的一半人之中仅有一小部分支持太子多墨,而更多的则是保持中立态度。
因为晋王对他们有提携之恩,他们不想落井下石,但同时如今形势不利也不敢出言替太子说话。
已经成人精的大臣自然知道保持中立才是明哲保身上上之策。
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皇帝会做何抉择,一旦押错宝,后果事关身家性命。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目光在神色紧张的多墨与跪地的大臣间徘徊。
沉默中,他轻轻摩挲着奏折边缘,每一下都似乎在衡量着朝局的重量。
此刻,多墨那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它们顺着多墨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而他的眼神之中,则充满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惧,就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面对即将扑来的恶狼,毫无还手之力。
灵启静静地凝视着多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暗自感慨,这个孙子实在是太过单纯,毫无半点城府可言。
在如此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之中,像他这样优柔寡断之人,又怎能站稳脚跟呢?
而且,多墨还远远不够心狠手辣!
如果换作他人处在他当时监国的位置上,手握如此巨大的权力,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人要么彻底铲除,要么加以打压并收归己用。
可多墨倒好,一心只想当个仁德的明君,对待潜在敌人也是宽容有加,结果却落得这般下场!
不仅遭到众人的口诛笔伐,甚至连太子之位都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他人取而代之。
“唉……”
老皇帝终是轻叹一声,那声叹息悠长而沉重,让整个朝堂的气氛更加压抑,连光线似乎都颤抖了一下。
随后灵启将目光投向六品外阁学士郞,见他却没有下跪,不由得好奇询问道:
“宋学士郞,你可是站太子边?为何不替太子说话?”
众多大臣闻言,纷纷侧首,目光如炬,聚焦在后排的宋一然身上。
宋一然身着六品官服,面容清癯,眉宇间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淡然。
“嗯??”
他猝然又被皇帝点名,身形微颤,显然未曾预料到这一问。
宋一然目光闪烁,片刻的愣怔后,他缓缓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而坚定:
“回陛下,太子之位,关乎国本,自有陛下圣裁,微臣不过一介书生六品小官,岂敢妄议?陛下洪福齐天,如今气色圆润,乃我灵梦王朝之幸,万千百姓之福,臣不禁狂喜……”
灵启听着他大说一通,一顿乱拍马屁,又拍不到点的感觉着实难受,当即摆手打断道:
“行了,你闭嘴吧,大道理就不要说了!”
“是!”
宋一然行礼后擦了擦口水,随后站回原位坦然自若。灵启随后看着下方跪在最前之人询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兵部尚书林文艺,曾任兵部左侍郎……”
刚才率先出言弹劾太子之人忐忑的回答道,此刻他从皇帝的反应来看,似乎并没有动太子的打算,这让他当下的处境变得有些危险。
灵启闻言点点头,心中已经为他判了死刑。随后灵启又看向一旁站着的户部尚书询问道:
“你又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微臣姓武名德海,曾任……晋王府长史一职,臣有罪!!”
户部尚书说完当场跪下,此刻他比兵部尚书还要紧张,一但太子被废,那他离死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