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她异常的是解羽诚,和霍老太太接触这么久,她永远都是一副高傲优雅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失态。甚至还站起身来,在几个伙计的搀扶着走到哑巴张身前,不由分说抬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指。
也就看了几秒,小哥就将手抽了回来,放进衣服兜里。
如此也够了,吴斜他们凑过来刚想问霍老太太什么意思,就惊讶得发现老太太眼中,血丝漫布,泪眼汪汪。
她看小哥的眼神很是复杂,有几分怀念,几分歉疚,几分高兴,几分尊敬。
尊敬?
吴斜还没想明白这尊敬是为什么,就见霍老太太居然扑通一声,跪在小哥身前!
“家主!”
“老太太!”
伙计和吴斜连忙把人拉起来,她还是穿得那身旗袍,方才那一跪因着身体无力的原因,跪得很疼。但她已经顾不上膝盖上那点疼了,她满眼都是这个失而复得,出现及时的神明。
她殷勤得走到为首的座位上,拉开椅子,“快来,这是您的座位,请坐吧。”
小哥和吴斜对视一眼,在吴斜的身后跟着来到座位前,伸手抚摸过椅子上的靠背纹路。
随后淡淡收回手,反应平淡。
霍老太太感觉不对,转头看向吴斜。
吴斜解释道,“霍老太太,您之前认识小哥吗,小哥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
他没有直说小哥是完全失忆了。
霍老太太闻言眼神逐渐黯淡下去,自嘲一声道,“也是,我早该想到的,如果您记得,您压根不会来这儿。也压根不会和我见面,也是缘分啊,让我能在死前最后见您一面。”
“老太太!”解羽诚不满霍老太太如此悲观,还没出发就料定自己会死在古楼里。他当然也知道以霍老太太的年纪,再入那地方是九死一生,但无奈赴死是一回事,主动求死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可以,他不想绣绣变得和他一样。
“你认识我。”小哥淡淡说。
霍老太太被搀扶着瘫坐在椅子上,告诉他,“我认识您,您未必认得我。九门亏欠您的太多,您进了古楼之后一切都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