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在湛蓝如洗的天空,毫无保留地倾洒着炽热的光芒,整个世界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热浪滚滚。许前进、香玲和二懒三人,满脸焦急地四处张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水渍。他们心里清楚,必须得尽快找到交通工具,前往镇派出所,去搭救深陷困境的瘪三。
一番东奔西走,好说歹说,终于借到了三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三人顾不上擦拭满脸的汗水,立刻跨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朝着镇派出所的方向赶去。 车轮在滚烫的土路上飞转,扬起阵阵尘土,路旁的树木、房屋在他们眼中迅速倒退。夏日的阳光炽热得近乎残酷,烤得他们脸颊泛红,滚烫如同被火灼烧一般,汗水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像是一层湿漉漉的保鲜膜,让人难受不已。可他们的眼神坚定无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派出所,弄清楚瘪三的情况,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抵达派出所后,三人急匆匆地跑到传达室。许前进喘着粗气,双手撑在桌子上,向传达室的工作人员详细登记。他的声音因为焦急和疲惫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登记完毕,三人顺利进入派出所。说来也巧,刚踏入派出所的院子没一会儿,一位身着警服的民警正好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
许前进眼睛一亮,立刻快步上前,神色焦急,语气中满是关切:“同志,我们是葫芦湾的,特地来问问瘪三的事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中透露出迫切的期待。 民警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他们一番,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说道:“你们来得正好,再晚一会儿我们就下班了。我简单给你们讲讲,这个瘪三之前卖东西给人家的时候耍了心眼,分量给得不足。这回在集市上,两人又碰上了,一见面就争吵起来,紧接着就动手互殴,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我们也清楚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少从中调解,可对方铁了心不同意和解,最后提出要200块钱私了。你们要是觉得行,瘪三就在那间屋里,你们过去商量商量。”
“好,太感谢您了,同志!”三人异口同声道,声音里满是感激。随后,他们便匆匆朝着民警所指的屋子赶去。
推开门走进屋子,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角落里坐着的瘪三,模样凄惨得让人揪心。他的衣衫褴褛不堪,到处都是破洞,从破洞处能看到红肿淤青的皮肤,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青一块紫一块。他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整个人萎靡不振,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瘪三原本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听到动静后缓缓抬起头。在看到许前进、二懒和香玲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深陷困境、孤立无援之时,会有人赶来搭救。回想起之前喝酒时,那些酒桌上称兄道弟、信誓旦旦、把话说得漂亮的人,此刻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瘪三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与惭愧。
“哎呀,谢谢你们,谢谢二哥、前进、香玲,谢谢你们来救我,还愿意帮我。”瘪三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感激与愧疚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
许前进神色凝重,走到瘪三面前,微微俯下身,看着瘪三认真地说:“你的事儿我们都清楚了,对方要200块钱和解,你怎么想?你看你被打成这样,可人家也确实有理由。你要是愿意和解,我们就把钱给了,然后赶紧回去;要是不愿意,那你就只能自己留在这儿了。”
瘪三忙不迭地点头,像拨浪鼓似的,头都快晃晕了:“行行行,你们说咋办就咋办。我知道错了,全是我的错。我可不敢错过这个脱身的机会,要是今天走不了,再被拘留几天,麻烦可就大了。就按你们说的办。”说完,瘪三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许前进、香玲和二赖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