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看清她的口型时,就觉得可笑。是啊,她是阿无最好的朋友,当然是啊,因为没有她,阿无便一无所有。
可是反过来,不行。
她最好的朋友,可不能是一个小小的奴隶女孩,否则她连睡觉,在梦里都要被人耻笑的。
小舞怒火燎着心肝。她拿出带有麻药的针来,往阿无的手指甲里戳。
你那个该死的主人,当初就是这么对我的,如今活该你落得这个下场。
阿无一点痛觉也没有。她仍想要说服小舞回心转意,缓慢地说着口型:
[小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随便你对我做什么,可是,不要伤害别人。]否则被主人知道了,他一定会把你解决掉的。
小舞忽然觉得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她麻药下多了,真是的,阿无感觉不到痛,可怎么吃到教训呢?事已至此,她只能先等药效过了再说。
而且,阿无落到这种境地,居然还这么在乎奴隶车队的其他人!
“还说什么最好,到头来,还不是把那些低贱的家伙看得比我还要重要。”
小舞对着阿无又踹又打的,阿无没痛觉感觉不到,她自己反而被累出了一身汗。
“可恶,还不快起来给我擦汗。”小舞下意识地说,回过神来,又把自己气个半死。
“哼,你说随便我对你做什么对吧?你有没有脑子啊,我本来就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先说了,不就成了我是听你的话才这样做的吗?”
小舞狠狠地扇了阿无一个巴掌,阿无厚实的脸皮,倒害得小舞把自己的手给扇痛了。
阿无隔着一段距离,给小舞的手掌吹气,给她呼呼。
小舞气得胸腔一起一伏的。她又想踹一脚,却被阿无的腿绊倒,一下子倒在阿无的身上,手掌被笼底的干草划出了伤痕。
“嘶,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小舞眼角沁出了泪水,爬起来,指着阿无的鼻子骂,把自己受伤的手掌怼到她面前,呵斥:“给我舔干净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阿无伸出舌头,舔舐小舞的伤口。
黏糊糊的口水下,那带点颗粒感的舌苔从小舞的掌纹和伤痕贴合而过,又麻、又痒、又带着点痛。
小舞浑身一颤,忍不住缩回手来,脸颊有些泛红。她肯定是因为踢打了阿无一通,把自己搞得又气又累,才会这样。
她停下来休息,喘着气,“我告诉你,其他那些低贱的奴隶,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就想把你踩在脚底。”
她两只脚都踩在阿无背上,跳了好几下。仿佛这样,才能解气。
但是她没几下就彻底跳不动了,于是直接把阿无的背当枕头枕在身下,手握成拳,时不时就捶一下阿无的腿。
她的麻药量下得足足的,哑药是毒,需要解药药效才会解除。
她因此放心地枕着阿无睡着了。
阿无从没有像如今这样平静过,她听着小舞熟睡过去的呼吸声,心中尤在想着:小舞到底要对她做什么呢?自己现在不能动,小舞吃饭洗澡可怎么办?
她担忧着小舞之后要如何生活,陡然间,一个念头从她内心深处蹦了出来。
她要是一直动不了,岂不是会活活饿死?
她出生于饱受旱灾之苦的村庄,幼年就见过许多人因饥饿而死。
尽管肉体感受不到痛苦,但阿无的心却忽然揪疼起来,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