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总。”
宋兰亭恭敬颔首。
算了,认命,大不了再被丢进营地里,让那群崽子们当沙包练身手。
鹤砚礼依旧站在窗边,身后狂肆纷乱的暴雪成了骇人的背景板,他扫了宋兰亭一眼,又垂下眸,继续观赏手中的水晶杯子。
神色晦暗,不辨喜怒。
“放了一支镇定剂?”
宋兰亭:“……”
鹤砚礼扯了下唇角,像是终于找到了止疼的良药,猩红眼底闪过一丝暂时解脱的疯狂,“再加一支。”
他快疼死了。
宋兰亭欲言又止,清楚劝也是白劝,只能为难忧心的应下,“鹤总,我去药箱拿。”
片刻后,宋兰亭拿来一支真正的口服镇定剂,在鹤砚礼的眼神注视下,倒入盛着葡萄糖口服液混合着白开水的杯子里。
刚刚蒋乘放的透明药物,是换掉标签的葡萄糖。
宋兰亭这些年给鹤砚礼做过无数次精神催眠,心理介入,他太清楚,两年前忽然出现在鹤砚礼生活中的桑酒,是鹤砚礼的致命软肋。
仅用桑酒的噱头名号,属于桑酒的物品,甚至桑酒的一根头发丝……都能精准拿捏住疯子鹤砚礼。
~
鹤砚礼喝完一杯水后,进了隔间休息室,亲手把偷藏起来的桑酒的杯子冲洗得干干净净,又用帕子擦干净水珠。
他是疯子。
从半年前,他决心推开桑酒,计划离婚时,就开始收集偷藏桑酒的东西,日子太长了,这些是能让他撑下去的念想。
“回北郊。”
鹤砚礼不想睡在公司。
桑酒没在休息室的床上躺过。
宋兰亭和蒋乘哪敢忤逆,一人撑着黑伞遮风挡雪,一人扶着镇定剂药效发作的鹤砚礼上车,驶离公司,回路程较远的北郊别墅。
后座上,鹤砚礼靠着椅背,闭着眼,睫毛浓长,微挑的眼尾有些红。
鹤砚礼一向沉默寡言,宋兰亭和蒋乘也看不出人睡着了没有。
只能根据时间的流逝,估算着安眠药效——
宋兰亭:“睡沉了。”
憋了一天的蒋乘愤然斥责,“你看小夫人和叶烬的约会视频了吗?我上厕所微博都快刷烂了,一天点进八百回,人俩就是不澄清,不回应,太气人了!”
正在开车的宋兰亭淡淡回,“看了,俩人互动确实挺亲密,但是……你没发现,小夫人看叶烬的眼神,太正经了么?”
不像看鹤砚礼,欲望、直白、驯服、充斥着男女之情的磁场火花。
蒋乘抠着安全带,冷哼,“没看出来,我看他们桌上的菜还挺好。”
宋兰亭:“……”
宋兰亭虽然窥见过鹤砚礼千疮百孔的精神世界,但对鹤砚礼的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从未看透过鹤砚礼。
桑酒,宋兰亭更是难以琢磨。
她认识医学药研天才叶辞,愿意无条件请叶辞出手治愈鹤砚礼濒临癌化的胃病,只向他提了一个算不上条件的要求——隐瞒鹤砚礼。
宋兰亭当时追问桑酒,为什么肯帮鹤砚礼?
桑酒真挚又坦荡的回了一句,没*腻,不舍美人香消玉殒。
想到此,宋兰亭深深叹了一口气,但凡桑酒对鹤砚礼走肾的皮囊喜欢,分一点点走心,鹤砚礼根本不舍得伤害她,提离婚。
“欸!”
正要感叹一句痴情种的宋兰亭,脊背后颈骤然一寒。
鹤砚礼睁开猩红涣散的眼眸,嗓音沉哑,“都看了,那你们说一说,我的桑桑和叶烬,般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