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跟我哥还有联系吗?”鹤之璟试探。
桑酒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总之,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她不想跟鹤宅的人谈论鹤砚礼,总觉得……他们不配。包括她并不讨厌的鹤之璟。
电动轮椅随着桑酒高跟鞋的脚步缓慢行驶,听出她对鹤砚礼的避而不谈,鹤之璟暗喜,乘胜插刀,佯装忽然想起一桩离奇的陈年诡事,不被外界知晓的鹤家禁密。
他轮椅骤然刹停,脱口而出,“我想起刚刚看的直升飞机照片眼熟在哪了!没记错的话,这架直升机,和九年前我大伯鹤尧年海外坠机的机型很相似!”
桑酒水眸一颤。
鹤尧年海外坠机?
鹤氏财团一直对外公布“长子鹤尧年突发脑疾确诊植物人”,常年躺在鹤氏旗下的总部医院疗养康复!
她让手下调查薛蔓蔓的时候,也顺带查了下鹤尧年,得知鹤尧年九年来病情从未好转,还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状态,手下还拍了鹤尧年躺在病床,全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状态的照片!
桑酒好奇心被强烈得勾起,她侧身,垂眸看向轮椅上仿佛后知后觉闯祸说漏嘴的鹤之璟,肃然追问。
“你是说……真正的鹤尧年九年前就坠机死了?医院里的植物人,是鹤老爷子为了稳住财团首脑,防止外界侵略的障眼法?”
鹤之璟面色苍白,张着嘴支支吾吾,犹豫纠结了许久,“……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捅的篓子,死都还不清。”
桑酒点头,正要应好,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十分钟过了。
是掐着表计时的鹤砚礼。
桑酒没理会,任它响,让鹤之璟赶紧细说,别磨蹭。
鹤之璟彻底坦诚关于鹤尧年海外坠机的离奇诡事,“爷爷隐瞒大众,不止是为了财团利益,是他在大伯和我哥之间,选了后者……”
中途,鹤砚礼的电话再次打来,桑酒直接按断。
~
冬日深夜,漆黑寒冷的院墙外,鹤砚礼将手机扔还给了蒋乘,一双沉不见底的寒眸猩红蔓延,他掏出烟盒火机,咬烟点上,不知是风大还是他骨节分明的长指颤得太厉害,火苗浮晃,连点了几下才燃着香烟。
桑桑骗他。
桑桑知道他冷,桑桑知道他疼,他说了不舒服……结果,还是输给了坐在轮椅上的残废瘫子。他一时忘了,他最不重要。
绞疼的胃部连着心脏撕扯,鹤砚礼有些站不稳,他后退几步,倚墙支撑,微微塌下肩膀低头抽烟。
“蒋乘,不等她了,抽完烟我们就走。”鹤砚礼冰哑的嗓音丧失了情绪,叫着蒋乘,却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等了。
不等她了。
“……”蒋乘完全不敢接话,在心底疯狂跪求着小夫人赶在一根烟燃尽之前出来。
但鹤砚礼慢吞吞地抽完了一根烟,院子出口,寂静无人。
就在蒋乘头皮发麻、认为鹤砚礼要么砍了鹤之璟,要么回北郊别墅砍自己,横竖都是发疯时,鹤砚礼抬起眼皮看他,红着眼开口。
“再点一根。”
蒋乘:“……”
一小时后。
桑酒终于踩着高跟鞋走出院子,出现在鹤砚礼冰冷赤红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