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齐秋雨头疼的是向阳女校招生比较困难。

那个时候读书是男人们的“专利”。女人只能待字闺阁，学针织女红。

美租界里原来有个教会学校，也是女校，后来因为招生困难，便闲置了很久。齐小姐便把这个教会女校接了过来，改成“向阳女校”。

光有一腔热忱肯定不够，那个时代的穷苦家庭没有一家会想让女孩子读书识字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直至终老。

得想法子改变人们的固有想法，要不然这女校的计划恐怕要落空。

齐小姐和轩羽两个人开始张贴招生告示，广泛宣传。有时候是挨家挨户先开导父母，然后开导孩子。

实在不行，她们想了个招。

学校免收学费、免收住宿费、课本费，学校还供应餐食。

每年每位学生还可以领取白衣青裙学生装一套。

只要愿意来的，一律全收。携儿带女的妇女也可以参加。

这样一来，才慢慢有人抱着试试的心态加入女校。

反正不花一分钱。

授课的老师自然就是这几个留过洋的。还有些兼职的志愿者。

方阅、正阅、齐小姐分别教授不同科目。轩羽作为助教，所有的课都跟着上一遍。

文秀锦也开始在女校上课，渐渐走出阴霾。家里看着秀锦在女校能放弃轻生的念头，也放心的让她在那边帮忙。

秀锦和轩羽轮换着当助教。

轩羽天资聪颖，除了在律师行帮助安排唐方阅的接到的法律咨询外，只要有时间就非常认真的跟着一起学习，每天晚上还拿出记的笔记复习。

与此同时，方阅的律师行也在为轩羽遇害的事情搜集材料。阿布之前当过侦察兵，情报收集任务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外婆和轩羽的往来，全都由阿布作为桥梁。

……

渐渐的，学校教授女生识字、裁缝、学做操、演讲、唱歌跳舞、英文，纪念日和节日还组织学生表演节目。

主打的是一个自强、自立，男女平等。

可这笔开销可不小，也只能是秋雨瞒着父母自掏腰包。

父亲齐玉林不指望女儿为家业发扬光大，但是他绝不会想到自己闺女去开什么女校。

就这样，向阳女校成了这些年轻人真正的“大本营”。

林家那边，外婆除了守着林老爷子，还要把药房和医馆的账全部查个清楚。

外婆15岁被卖到林家之前，在家里私塾上过学，家里的掌柜也教过她算术、记账的知识，外婆是有底子的。

顾雪莲近几日去到庙里“苦修”。

她计划了断林老爷子的事儿露出马脚。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她有要事交代了陶师傅。

家里医馆最老的陶师傅是从林耀辉父亲那一代就跟着林家到现在。林耀辉也得叫他一声陶叔。

顾雪莲假装让陶师傅去看林耀辉，但是下了命令，无论用什么法子，林老爷子不能活过来年立春。

这个大太太一面是佛，一面是魔。

陶师傅每次去看望林耀辉外婆都在旁边。顾雪莲在门口其实都安排了自己人偷听。

看到病榻上的林家掌门，陶叔心中暗自叹息，林耀辉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容乐观。

陶师傅想起了顾雪莲的命令，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不今后这条老命和一家子的生活就没指望了。

多年来他对林家的忠诚让他无法轻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