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六层公寓是北街制高点,与教堂所在的镇中心广场只隔二十几米距离。
但便是这么近,迷雾也已稍微变淡,却也仅仅只能勉强看清人影,像透过毛玻璃向外张望,任何细节都变得模糊扭曲,随时都可能消失在白茫茫雾气中。
那夏国人又出现了。
埃克目光落在那几道身影上,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渴望。
当看到那夏国人手里竟然提装满清水的钢盔时,埃克托尔瞳孔猛地收缩,心脏狂跳起来。
在这地方,清水比黄金还要珍贵,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使劲吞咽口水,那久违清甜甘冽仿佛在这一刻涌上喉头。
那只是错觉,却足以让埃克这副干涸身躯为之疯狂。
他太渴望那清水了!
自从大雾降临,世界变成这副鬼样子,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喝过一口干净水了。
平日里,他只能从那些肮脏不堪的积水坑里,或者是那些开始腐烂的尸体上获取水分。
那血水已渐变为腥臭,每次咽下去都像是在吞咽刀片,不仅无法解渴,反而让喉咙更加干涩,胃里也翻江倒海般难受。
他只能强忍恶心将那液体灌进喉咙,以此来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埃克托尔呼吸愈发急促,他必须把这水源搞到手。
他舔舔干裂嘴唇,强压下心中躁动。
现在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小心翼翼调整望远镜焦距,观察夏国人和他身边那位带枪士兵。
埃克托尔用那掺了蓖麻毒素的白人胖子尸体作诱饵,成功吸引并毒杀一头狗头怪物,并剥皮利用之,他自认为有能力对付任何挡在他面前的敌人。
但他发现,夏国人身边那位带枪士兵较上次更具压迫感。
埃克托尔能嗅到其中潜藏危险,这让他必须保持谨慎,等待时机。
他悄悄挪动身体,让自己更深隐藏在阳台阴影之中。
像一头耐心的狼,静静等待。
终于,在夏国人一行人离开教堂不久后,一名断臂断腿的奇怪士兵,一瘸一拐出现在教堂门口。
他与教堂门口前的另外三人,进行短暂交流,然后见他们带一棵灌木树向南出发。
埃克托尔立即下楼,放轻脚步,小心跟上,与他们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如鬼魅般尾随。
很快出了小镇,抵至旷野。
当那棵巨大扭曲的雾树出现在视野中时,埃克托尔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皮肤上顿时冒起鸡皮疙瘩。
那棵巨树实在太诡异了,巨大树冠几乎遮蔽整片天空,树干肆意扭曲、缠绕,如一只只畸形手臂拧成麻花。
树干上大量不规则开口,像张张空洞嘴巴,便是埃克托尔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惯了的人,也不禁感到一阵阵心悸。
没过多久,埃克托尔眼睁睁见到和断腿士兵同去的三人,走到雾树旁,将一棵灌木栽进那诡异巨树附近。
紧接着,那三人匆匆离开。
而那名断腿断臂士兵,则独自一人拖残疾之身,一瘸一拐向南边走去。
埃克托尔见此情形,连忙迈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