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薄云翻卷,细雨绵密而凄冷。石板路在雨水淋湿下泛着幽幽微光,周遭院墙静谧深沉,衬得这条小城街巷越发空寂。正值深冬,此时的蜀地夜色透着料峭寒意,让人不禁裹紧衣衫。
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深夜里,一个儒雅中年人撑伞踏步,身姿儒雅,仿若一个酒兴正酣的书生。遥看他随意晃动的油纸伞,却无狼狈之态,反倒显出一种悠然超脱。雨声“哗啦”落在伞上,似与他哼唱的低吟小调相映成趣。
忽然,儒雅中年人微微一顿,伞面陡然倾侧,他似乎感知到了潜伏的杀意。只听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语调淡漠:“出来吧。你们这埋伏法,未免太过稚嫩。”
声音虽轻,却像雨夜投下一块巨石,打破四周平静。黑暗中,二十余条身影翻越院墙、窜出林影,将他层层围住。
为首大汉躯体壮硕,手里提着九环刀,周身隐透嗜血杀机。他目光扫过段如玉那儒生般的身形,低沉冷笑:
“哼,段如玉,我们找你多时!齐王逆臣,如今你插翅难飞。”
原来这个儒雅中年人叫段如玉,段如玉见这群黑衣人杀气腾腾,却依旧只轻抿壶中酒,悠然吐出酒雾,眼神里尽是无惧和冷然。他淡淡扫过对方的刀光,一声轻嗤:
“这么大阵仗,原来就是夏国的虎威卫?敢在夜里行凶,倒真名副其实,够‘凶神恶煞’。”
那壮汉双目含凛,一声冷哼:
“不错,我乃虎威卫西殿副使邢雷,奉皇命捉拿你这旧日赤焰军余孽!当年你随齐王叛乱,如今主上宽宏大量,只要你乖乖束手,老实交代齐王后人下落,也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随即,邢雷将九环刀一抖,刀环齐鸣,“铿锵”作响,令周遭黑衣人陡然增添几分煞气,纷纷逼近,堵住了退路。段如玉却面带轻蔑,看着面前这群杀机深重的家伙,心头毫无波澜,仿佛他们只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
段如玉闻言,忍不住哂笑:“就你们那位皇帝?他的话能信,猪都要上树了,你们可真会做梦。”
邢雷阴沉着脸:“别狂妄,你虽地榜排名第六,顶多六境巅峰!我们这儿可有五名六境初期,十七名五境巅峰,我自身还是六境后期。人数和实力摆在这儿,你胜算几何?”
一语落下,狂风似骤临。邢雷将九环刀往前一扬,一股罡气外放,卷起夜雨如乱箭。黑夜中,只余刀环“铿锵”震响,仿佛厉鬼啸叫,映照出邢雷的强大实力。二十余黑衣人齐齐踏步紧逼,形成圆阵,将段如玉牢牢困在中心。
段如玉把玩着那把酒壶,唇角流露出莫可名状的冷意。
他眉宇间压抑的轻蔑慢慢浮现:“境界之差,便犹如鸿沟。你等若是活腻了,便尽管试试。”
“动手!”邢雷一声低吼,二十三名虎威卫同时发力,或刀、或枪、或掌,杀招如骤雨,朝段如玉轰然而至。
段如玉淡淡一笑,将油纸伞向上空一抛,“唰”地旋转,雨水顺着伞缘泼洒四散。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化作一道迅捷无匹的身影。
五名六境初期先行包抄,运用罡气外放形成半圆形威压,要将他挤进绝地;
十七名五境巅峰身法交织,若潮涌般围剿,刀光、枪影接连而至。
然而,段如玉脚步轻巧,抬手轻拨,似行云流水般,便将几记直取要害的猛攻化解于无形。
一名五境巅峰的刀势原本又快又准,却被他袖口带起的绵劲撼得失了平衡,险些摔倒在泥泞路上;另一名使长枪的六境初期,则看见段如玉指尖于枪尖一搭,仅是微微运劲,就使自己罡气瞬间散乱,全然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