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帝下令彻查私盐、私铁贩卖一事,神都城中风声鹤唳,连日来不断传来“某处私仓被抄”“商贩私运武器被截”的消息。
今早,宫里又传来消息:神都白氏牵涉私盐案的仓库被连根拔起,多名护卫抵抗无果,被御林军当场击杀或擒拿。更严重的是,这些涉案人员供出与太子有关的隐秘线索。
太子得知后大怒,将神都白氏负责人白鸿暄唤到身边,厉声喝斥:“你们这是何等不堪!竟让皇帝顺藤摸瓜揪出整条线?!”
白鸿暄被太子威势吓得头皮发麻,不停叩首,“殿下恕罪!小人也没料到朝廷动作如此迅速,我们运盐、运铁的线路还没来得及转移……不过我们还有补救办法,请殿下容我细说。”
太子看他惶恐不安,脸色略缓:“那就赶紧说!”
白鸿暄谨慎抬头,极力讨好道:“我会立刻安排损失补偿,并在暗中重启南线盐道,尽可能保住大部分利益。只要殿下日后登基,这点挫折不难重整。”
太子“哼”了一声,没有再发更大火。他自知此刻最需冷静:“暂且如此。别再令我失望。”
白鸿暄见太子情绪稍平,咬牙继续道:“只是,殿下可知近来慕夫人——也就是慕清柔——被皇帝封为云阳郡子,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听说她望月白氏联通蜀国商道,又拉拢了城阳白氏,获得了城阳白氏的资源,现在不少白氏族人不再公开支持我,甚至摇摆到她那边。”
听到这里,太子眉心猛皱,隐约感觉被釜底抽薪之感。白鸿暄低声继续:“还望殿下早作决断,莫让她一家独大。”
太子沉思片刻,冷冷道:“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次日午后,慕清柔果然收到太子的口信,邀请她当晚赴太子府上叙谈。她在商会内院与白庭山商议此事,愁绪难掩:“太子心思莫测,此番宴请,多半是拉拢或逼迫,我若不去,便落人口实;可若真去了,恐怕……”
白庭山也不免忧虑:“太子喜怒无常,城府极深,你单独前往实在不安全。可若彻底回绝,又恐他视我们为对立,更要打压。”
巽然在旁一直留心,忽而上前拱手:“夫人,我愿随行保护。”
慕清柔看着巽然坚毅的神情,眼里多了份安定:“好。你随我一起去,万一出变故,也能给我做个照应。”
就这样,慕清柔答应了太子的邀约。
当夜,太子府灯火通明,彩饰高挂,看似在盛情款待贵客。巽然一身便服随慕清柔而来,因宫廷规矩不允带兵器,只得赤手空拳入内。
太子萧凌恒换了身便装,神情看似和煦,迎上前向慕清柔行礼:“云阳郡子,稀客啊,今晚能得夫人屈尊,实在荣幸。”
慕清柔也不失礼貌,端庄还礼:“殿下谬赞。”
巽然立在她身后,暗暗观察四周布防,见侍卫与内侍人数虽不多,却散在各个要道,戒备森严。他眉头微皱,更觉此地不宜久留。
太子随意攀谈几句,吩咐左右斟酒奉茶。旋即,他挥手示意:“都退下,我要与郡子单独叙话。”
此举让巽然心生警惕。他看向慕清柔,见她目光微凝,却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巽然会意,故意装作恭顺地退到殿外。经过她身侧时,他压低声音说:“若有危险,请摔杯为号,我立即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