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的钟声余音散去,阳光洒在宏伟的宫殿前,文武百官犹如归巢的倦鸟,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纷纷朝着自家宅邸行去。
那些已结连理的官员,早早地就吩咐家中仆人将贺礼准备妥当。
此时,他们携了夫人,夫人或是精心梳妆打扮,珠翠满头,或是淡雅着装,却不失端庄。
夫妇二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贺礼,那贺礼或是精美的锦缎,或是珍贵的古玩,喜气洋洋地向着右相府进发。
而像御临这般尚未成家的官员,便先回府中更换常服。
御临的府邸内室,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顾汼默默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家主子在那儿挑选衣服。
御临站在衣柜前,眉头微微皱着,眼神在一件件衣服上扫过。
顾码却像只聒噪的雀儿,围着御临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
“相爷,白色可使不得啊。”
顾码的眼睛紧紧盯着御临手中的白色锦袍,连连摇头。
“今儿右相大喜,您若穿白色前往,实在不合礼仪啊。白色在这种喜庆的场合,总透着一股清冷,与这满府的喜气格格不入呢。”
“相爷,红色也不妥呀。”
顾码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您想啊,您这样一位年轻才俊,又是朝中重臣,穿着红色过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您有什么非分之想,要去抢亲呢。红色本就是极为张扬的颜色,您穿上它站在人群里,太过扎眼,容易让人误会您的来意啊。”
“相爷,黑色更是不行。”
顾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已经看到那尴尬的场景。
“您穿上黑色,站在右相旁边,黑色太暗沉了,那模样就像是右相的长辈,这可是会抢了右相父亲的风头的,多不合适啊。而且黑色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会扫了大家的兴呢。”
“相爷,绿色也不好。”
顾码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您要是穿了绿色,别人指不定怎么想呢,没准儿会把您当成新娘子的前夫,那可就闹笑话了。绿色虽然清新,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与这喜庆的氛围相悖啊。”
御临本就被这一连串的挑剔弄得心烦意乱,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心里想着:这顾码今日怎的如此多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简直是无理取闹。本相不过是去参加个婚宴,哪有这么多讲究。
口中忍不住呵斥道。
“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本相就穿这绿色怎么了?哪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什么前夫,这京城上下谁不知道本相与那太尉之女毫无瓜葛,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
御临越想越气,一把抓起桌上精心准备的贺礼,那贺礼是一尊精美的白玉观音像,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御临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带起一阵微风,吹得室内的珠帘轻轻晃动。
顾汼和顾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顾汼心想:顾码这张嘴啊,今日怕是触了相爷的霉头,可不能让相爷气坏了身子。
顾码则在想:今日怕是触了相爷的霉头,可得好好表现,将功补过。
两人不敢耽搁,急忙跟了上去。
“相爷。”
顾汼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就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落。
“相爷,属下来帮您拿。”
顾码边跑边用讨好的语气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三人就这样,一个在前气冲冲地走着,御临的步伐又快又急,绿色的衣角随风飘动,两个在后匆匆忙忙地跟着,朝着右相府行去。
不多时,右相府已在眼前。
右相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绸缎装饰着府门和回廊。
门口的石狮子也被系上了大红花,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