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临在秦梦娆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他内心十分挣扎,他知道卷入朝堂争斗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但秦梦娆的存在又让他有些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手相助。
站在一个岔路口,不知该走向哪条路。
御临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声音虽然温和,但手却在微微颤抖。
“右相大人,您的方案看似合理,但实则漏洞百出。”
他开始详细分析。
“就拿您提到的临阳县来说,根据最新的数据,临阳县人口虽多,但受灾面积达八百顷,受灾比例高达百分之六十。
这可不是您口中所说的受灾程度较轻,按照您的分配计划,如此少量的物资根本无法满足需求,这就好比给一个饿了很久的大汉只提供一点残羹剩饭,怎么能让他有力气干活呢?
而云州,受灾面积虽广,但多为山地,真正需要修建堤坝的区域并不多,所需的石料、木材等物资远远低于您的分配量。
您这是把资源浪费在不需要的地方,就像给一个不需要穿棉衣的人强行披上厚厚的棉衣,不仅多余,还会造成其他地方的匮乏。”
“右相大人,您说按照受灾程度与人口数量调配物资,那为何对宁水县视而不见?
宁水县人口不多,但整个县城几乎被水淹没,若按照您的方案,那里得到的物资根本无法重建家园。
这就好比一个受伤很重的士兵,您却因为他所在的队伍小就不给他治疗,这是何等的不公平?”
“再看人力调配方面,您说人口稀疏区受灾所需人力有限,可您忽略了地理因素。像沙河县,虽然人口少,但地势复杂,水患治理难度极大,所需人力远超您的估计。
这好比一个小小的蚂蚁洞,看似不起眼,但因为它处在一个关键的堤坝位置,就可能引发巨大的危机,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去修复。”
“在水利工程规划上,您以右相党势力范围为核心,可您没有考虑到整个南方水患是一个整体。若只保障您那一方的水利工程,其他地区的洪水依旧会泛滥,最终还是会影响到全局。
这就好比一个木桶,您只加固其中一块木板,而其他木板都在漏水,这木桶怎么能装得住水呢?”
“还有资金分配,右相党地区粮食储备足就少发救济粮,这是何等荒谬。粮食储备是为了应对后续可能的灾荒,怎能因为这个就削减救济粮?
而且像长公主党势力范围内的清河县,粮食储备虽多,但受灾严重,若少发救济粮,百姓必然挨饿,这会引发民乱。
这就像一个家中虽然有些积蓄,但房子被烧了,您却因为他还有点钱就不给他救济,这不是让人家雪上加霜吗?”
右相党众人听了御临的反驳,都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御相,你这是无端指责,数据岂能如此儿戏!”
右相党的一位官员涨红了脸,愤怒地喊道。
“你莫不是长公主党的人,故意来搅局的?”
另一位官员恶狠狠地瞪着御临,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御相怎么能质疑右相大人的方案!”
一个年轻气盛的右相党官员跳出来,手指着御临,大有要冲上去理论的架势。
而长公主党众人则是欣喜和敬佩。
“御相真是明察秋毫啊!”
一位长公主党的大臣忍不住赞叹道。
“不愧是御想,这一番分析真是大快人心。”
另一位大臣也跟着附和,脸上满是钦佩。
秦梦娆也对御临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御临感受到那目光后,心中一暖,缓缓地坐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就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又像是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