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山妖王停住脚步,指着东南方向,大声喊道:“宗真居士,老牛我就送到这里啦!家里还一堆儿郎需要我看护呢。前面你们直接出海,就朝着那个方向一直飞,路上可千万别随意入海。水里的海妖可不好对付,麻烦得很。你们最好在高高的天上飞着,要是遇到了群岛连绵的地方,那便是南海群岛。到时候找人打探一下血影鬼母,她在南海那可是威名赫赫,要找到她的山门,应当不是难事。快去快回,一路平安呐!让清灵早点回来,如今咱可都有信心护持她不受陷害。天下形势一片大好,是时候回来收割果实呐!”
宗真居士和清霄听闻,心中暗自腹诽,不禁对视一眼,心中想着:呸,什么天下形势大好,分明是你们妖怪形势大好吧!我们太华宗这些日子可过得不咋滴! 但嘴上却没说什么,恭敬地向这个混不吝的栏山牛妖施礼拜谢,驾驭仙禽飞鸟而起,就此踏上那海上旅程。
一路蓝海风光不再细表,只道是太阳不留情,把两位仙子晒成了黑妹!别问为啥修士也会晒黑,卖惨要有个好卖相啊!
这回可是来找清灵重回太华,历经杀劫的,到时要清灵参与各方争夺资粮、保护太华传承,必有凶险,不说九死一生,但生死参半还是会的。
本来清灵已经成功跳出牢笼,龙入大海,只要安安稳稳熬上最多百年,就能度过大劫,神仙逍遥。现在却要被情考验,被礼法束缚,这事还让至交亲友来做,确实不地道!
十日转瞬即逝,前方海平面上,一座座岛屿如散落的明珠般依次浮现。宗真居士与清霄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知晓目的地已然近在咫尺。
二人驾驭着飞禽,轻盈地穿梭于天际,接连探寻了好几处海岛。然而,映入眼帘的皆是一片荒芜之景,除了随风摇曳的荒草,便是突兀嶙峋的怪石,不见丝毫人烟的踪迹。看来,那南海群岛偏僻荒芜的传闻,并非虚言。
她们继续朝南飞行,终于瞧见了人影。只见那些人身着简陋,赤裸着上身,双脚赤裸,仅以一块兽皮遮体。他们或手持简陋的工具,在山林间寻觅猎物;或在浅滩处张网捕鱼;亦或攀爬上树,采摘野果。四处皆不见耕种的迹象,他们身形黝黑矮小,动作举止间,恰似大号的猕猴,又似小号的猩猩,此般化外之民的模样,着实让宗真居士与清霄大开眼界。
当仙禽飞鸟缓缓落下,那些野民顿时惊慌失措,大呼小叫之声此起彼伏,如同一群受惊的鸟兽,呼啦啦地四处逃窜。掸子大公鸡身形矫健,瞬间便捉了两人。那两人吓得瘫倒在地,屎尿横流,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令宗真居士与清霄一阵头疼,忍不住连连干呕。
二人尝试着向他们问话,奈何语言不通,双方所说的话全然牛头不对马嘴,如同鸡同鸭讲。无奈之下,她们只得再次驭禽飞起,向着远方寻觅,期望能找到更大的部落,或是更为繁华的城池,总归得寻到些懂得中原语言之人。
如此兜兜转转了一两日,她们终于看到了一座稍大些的 “城池”。说是城池,实则那城墙不过是将竹木捆绑扎在地上拼凑而成,远远望去,倒更像一个巨大的木寨。寨中的人,无论男女,依旧赤裸着上身,光着脚丫,唯有兜裆布看上去还算有模有样,似是布料所制。他们身材依旧矮小,皮肤依旧黝黑,以至于宗真居士和清霄甚至觉得,自己若不把肤色晒得更黝黑些,模样弄得更狼狈些,都比不过当地人的这番 “惨状”。
好在,她们在此处终于见到了一位略懂中原话的酋长。那酋长见二人到来,赶忙带着臣民们恭敬地跪拜行礼。宗真居士见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路上捕获的野兽,作为礼物递了过去。与酋长一番交谈,酋长激动地接过礼物,脸上堆满了笑容,随后他抬起手臂,手指东方,说道:“我不知婆罗洲在何处,只晓得那边有座岛,甚是庞大。”
于是,二人再次踏上行程。这一次,她们终于见到了修士。只见一位男子正与一群人激烈交战,显然,他正遭受追杀。
那男子身形矫健,掌风呼啸间,气势非凡,施展的乃是武林功夫。然而,每一招每一式中,都裹挟着血红色的玄光,恰似凌厉的剑气,挥出三尺有余。
那血红玄光所到之处,被击中的敌人惨叫连连,被击中的部位瞬间血肉枯萎、皮肤干瘪。不过几个呼吸间,宗真居士和清霄便看到有人的胳膊干瘪如柴,有人的腿扭曲变形,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更有甚者,肚子竟瘪了下去,当场气绝身亡。
追杀之人中,为首的是个胖子。见久攻不下,他眉头一皱,心生毒计,赶忙派人手持吹箭,抬着巨网,将那男子团团围住。
那男子躲避不及,被一层层渔网紧紧缠住。其他人则在三尺之外,齐心协力地用力拉动渔网,试图限制他的行动。紧接着,一根根歹毒的飞针、木刺如雨点般朝着男子身躯刺去。
那男子见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却也无济于事,此刻的他,颇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壮之感。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莽阿拉贾,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竟敢害我家人!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啊啊啊!”
那个被称作莽阿拉贾的胖子,一脸得意,笑嘻嘻地回应道:“嘿嘿嘿,潘波,那你来咬我啊,你这个贱民,竟敢对老爷我动杀心。等我捉到了你,定要把你绑在树上,让蚂蚁慢慢啃光你的血肉。你以为学了血魔功就能翻天了吗?贱民就是贱民,再好的神功秘法在你们手里也是白费,还不乖乖把血魔功交出来。老爷我本来还想招揽你当勇士,可你却不识抬举。”
潘波的力气随着毒性发作越来越小,反抗的动作也愈发迟缓,但他依旧顽强地骂道:“我要杀了你,啊,你们这些令人作呕的上等人。我捡到神功,按照你们发出的榜文,主动诚心卖给你们家,你们却恩将仇报,杀人灭口,你们毫无诚信可言,你们都该死!”
莽阿拉贾冷笑一声,嘲讽道:“老爷说得没错吧,就猜你肯定藏了神功秘法的备份。那天去你家没找到你,算你小子运气好。果不其然,现在回来报仇了。你若不是藏了神功,哪来的这吸血杀人的神通,嘿嘿嘿,你就是不老实,你家人的死可都是你害的。”
潘波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胡说,胡说,我逃到婆罗洲,跟我师傅学的血魔功。我没有偷藏血魔功,是你们贪婪无耻,是你们残暴狠毒。”
宗真居士和清灵原本隐于暗处,静静观察着局势。听到 “婆罗洲” 三个字,二人顿时心中一动,再也无法淡定。清灵得到宗真居士眼神的示意,毫不犹豫地从密林之中飞跃而出,身姿轻盈如燕。她挥手间,一股狂风呼啸而起,如同猛兽咆哮,将围杀的小喽啰们吹得如同滚地葫芦一般,狼狈地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