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站在门外,听得满心困惑,殿下与那人的对话仿佛是两位久别重逢的故人。
可他从小和殿下一起长大,并未见过这个所谓的十七。
该说不说,这人的五官和殿下越看越像,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也是,一个低贱的出身,怎可能和殿下那高贵的气质相比。
萧子安看着十七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然而,那抹轻蔑很快被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像是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鼻翼轻轻扩张,压抑着内心的波动,思绪飘去了几年前的某个夜晚。
“母亲,父王又在书房过夜了?”
御南王妃转过身,面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苍白憔悴。手指轻轻拂过脸颊,苦笑着掩去泪水,但那泪珠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
“你父王他……忙于政务。”王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微颤的语调出卖了她的心。
萧子安不语。
政务?也就母亲拿来安慰自己罢了。
他曾进入过书房,看到父王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墙上的一幅画像。那画中女子眉目如画,笑颜如花。
“那是谁?”萧子安曾好奇地问,尽管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那是你父王最爱的女人,一个他永远失去的人。”王妃的声音充满了苦涩,手指紧紧握着衣角,仿佛在用力抓住什么即将逝去的东西。
看着母亲掩面哭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
回忆至此,萧子安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心底被过往的回忆搅动得波涛汹涌,仿佛是十七的出现触动了他不愿提及的过往。
——
回到酒楼后院的十七也是心绪难平。
夏家主已经离去,赴宴的武林高手们或是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或是去外追寻线索,整个后院已经没了刚才的拥挤,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影。
他随意扫了一眼,注意到某处凉亭下,温瑾川正与一个同龄的男子有说有笑。
想着不该打扰他们交谈,于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打算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温瑾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望向十七的方向。十七礼貌地点了点头,温瑾川则是对他招手唤他过去。
十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介绍一下,这位...”温瑾川停顿半晌,随即轻笑一声,“便是真正的逍遥宗少宗主,江予白。”
十七脚步一顿,抿唇一笑,抱拳行礼:“见过江少宗主,我是望月山庄的人,叫我十七就好。”
江予白坐在椅子上,并未动弹。
温瑾川皱眉轻拍了拍江予白,有些责怪的意味让他更是不爽。
在十七还未出现时,温瑾川便已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部说给了他听,当他听到一个叫十七的人放血救了温瑾川两次时,突然萌生了一些敌意。
十七轻哼,并未太在意。
“夏家主说了什么?”他收回手,同温瑾川问道。
既然赴了夏为谦的请帖,还是有必要查一下孩童失踪案,至于暗杀萧子安,他必须找个理由在夫人面前混过去。
温瑾川拉过他坐到自己身侧,没有回答十七的问题,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堂堂世子殿下,为何会见你?你们聊了什么?”
十七微微垂首,眨了眨眼皮,考虑着如何回答温瑾川的问题。
“殿下他……”十七开口,声音略显迟疑,“只是询问了一些关于云梦城的情况。”
江予白冷哼:“夏家主这次宴请,目的就是为了救出他的小儿子。天陵城派出了御南王府的世子,足以看出皇帝对这个案子的关心程度。世子见你,是你莫大的荣幸。”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