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萧子安唤了声。
可十七没什么反应,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处,看了许久。
萧子安面露担忧,又叫了一声。“十七... ...”
十七终于有了回应,视线从自己的膝盖处抬起,一脸迷茫。“我,昏迷了多久?”
“七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十七听后,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昏迷前的场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要不要喝水?”
十七点点头,不说没感觉,一说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干燥。
萧子安旋即移步至桌边,斟了杯茶递与他,一股凉意自喉咙蔓延至全身,精神亦较初醒时好了许多。
“谢谢... ...”
继而,又是一阵沉默。
萧子安在一旁落座,缄默不语,只是这般凝视着他,面色凝重,仿若在心底已然做出了某个决定。
十七被他看得颇感不适,环顾四周后问道:“殿下,温公子呢?”
“他在给你熬药。”萧子安说得轻巧,可十七却一下慌了神。
他身份卑微怎敢劳烦别人伺候他?
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作势想要下床。伤口被扯着的刹那,剧痛再次汹涌袭来,额角处的汗液很快冒了出来。
“你就不能好好躺着?”
“我都躺七天了...”
“别动。”萧子安按住十七,眼中满是心疼,“你伤得这么重,不好好休养怎么行。”十七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 ...跟我回天陵城吧。”
突然的一句话,让十七错愕。
“宁夫人不该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你身上,你没错,不需要承受这些。”萧子安说的很认真。
十七垂眸,眼底满是落寞。“殿下说的话,我听不懂。”
“你懂我在说什么,十七...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父王那边有我,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会尊敬你...”
“殿下,”十七打断他的话,他不太想听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我只是一个望月山庄的奴仆,不值得您如此关心。而且,天陵城对我来说,太过遥远。”
萧子安愣了愣,随即拽起他的手臂,将衣袖往胳膊肘上翻,有些怒其不争道:“你看看!不止这,你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再待下去,你会死!”
眼神随着萧子安的动作落在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有的新有的旧,无声地诉说着他二十年的过往。
可他眼底太平静了,平静到萧子安有那么一刻觉得他是个不懂血肉,没有感情的石像。
“生死有命。”十七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我自幼在望月山庄长大,换了个地方,未必就能比此处活得更加逍遥。殿下,您能确保御南王会接受我吗?您能确保王府里其他少爷小姐容得下我吗?... ...”
“我... ...”萧子安被问的哑口无言。
十七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殿下有想过王妃吗?她见到我,会受刺激的吧。”
话落,萧子安颤颤巍巍的松开手,踉跄的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母亲... ...
以前,御南王妃每到深夜,总会从噩梦中惊醒。
挥之不散的是所爱之人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最近几年才有所好转。
若见到十七,怕是又会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男人的背叛... ...
“可...我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