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这一生当真只能跪在他脚下,称呼主人了吗?
他想和之前一样,与温瑾川并肩而立。想和江予白一样,与他无所顾忌谈论所有事,更想和宁淮茹一样,享受着他的温情。
可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他所想皆是奢望。
他突然心生不甘,原本可以潇洒的过这一生,原本可以同萧子安一样,想要的东西随手一挥便可轻易到手。
而他凭什么就要匍匐在众人之下,忍受所有人的肆意凌辱。
如今,只想求得温瑾川的一丝怜惜,在他这里都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
而羞辱他的人,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他可以跪夫人... ...小姐... ...御南王... ...萧子安... ...以及温瑾川。
可一想到日后要跪那白倾尘,竟生出些许杀意。
蓦然有一种想杀尽所有人的快感。
可不甘有什么用呢?
咬咬牙,终究还是伸出了双手,将马鞭举过头顶。
“十七知错,请主人责罚。”
温瑾川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泛着寒意的十七,眉头淡然,笑意颇深。
“你想杀我?”
十七猛的抬头,又快速垂下。高举的双手在温瑾川说出这句话时,开始剧烈颤抖。
“不!我没有... ...”
“十七啊,你是觉得能瞒过我吗?”
此时的慌乱与恐惧交织,只好继续请罚,来平息温瑾川的怒意:“十七怎敢生出这般心思,主人明鉴... ...十七知错,请主人降罪... ...”
温瑾川的眼神愈发深邃,他站起身,轻巧的拿过跪地之人高举的马鞭,俯视着他:“你心中的不甘,我并非不知。升起的杀意只许这一次,若再让我察觉,那便是你的末日。”
他看着十七,胸闷得厉害。
压制他多日,羞辱他许久,却仍未能抹杀他杀人的快意。
眼前此人虽跪地顺从,然这不过是他的一层伪装,亦是他的一层保护色。
在他心中,他人之命轻如草芥。
温瑾川强忍心中厌恶,将马鞭对折,鞭柄一头轻轻挑起十七的下颚。
十七眼神不敢与温瑾川对视,一直保持着下垂。身子依然在抖动,那是被看穿后的害怕。
“我曾说过我的手段比望月山庄还要狠,但我忘了说,那手段并不是让你有多痛,而是让你的自尊全部碾碎,你应该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对吧,可你并没有意识到错,反而还生出了不甘。”
“十七,你的心思被我看穿,却依旧不愿承认。除了宁夫人能让你无条件服从,我的话对你来说似乎毫无分量,是这样的吗?”
十七紧咬下唇,无力开口:“十七... ...十七不敢,主人言重了... ...”
“言重?既然如此,我罚你可有不甘?”
“没有... ...主人罚十七理所应当,我... ...该罚... ...”
温瑾川目光落到马鞭上,随即轻哼一声:“自己说个数。”
十七睫毛轻颤,“五十... ...?”
话落,持鞭人的目光落在十七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缓缓地绕着十七走了一圈,然后站在他的背后,扬起了马鞭。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十七的身体紧绷,等待着第一鞭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