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默握着马鞭,目光时不时瞥向车后吃力跟着的十七,有些同情突发不忍。
鞭子被搁置一旁,车速也在慢慢降下。
温瑾川透过车帘的缝隙,轻飘飘地开口:“温默,你何时变得这么心软?”
温默面露难色,可马车内的人已经发话,不再多想,用力一抖马鞭,鞭子瞬间抽向马儿的尾部。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随着马车的加速,十七的脚步变得踉跄,身体因惯性而向前倾倒,几乎要扑倒在地。但那绑在手腕上的麻绳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硬是将他拽起。
衣衫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肌肤与砂石摩擦,很快就出现了道道血痕。
幸而,七镜楼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马车在七镜楼前的空地上停下,车尾的人儿身体摇摇欲坠,衣衫下摆已经被悉数磨烂,像是挂在身上的一块块破布。
手腕被勒得通红,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
温瑾川从马车上下来,瞥了一眼温默,说了几句话后,温默点头离去。
他则径直走向十七,步伐不紧不慢。当他站定在十七面前时,十七已经无力跪下,只能依靠那根绑在手腕上的麻绳勉强支撑着身体。
温瑾川看着他,眼中没有同情,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冷漠。
随即伸出手,解开了绑在十七手腕上的麻绳。十七眼皮轻颤,眼中闪过一抹受宠若惊,瑟缩的看向面前的主人。
然而,下一刻,温瑾川却将解开的麻绳灵活地一转,将它牵绑到了十七的脖子上。
十七的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去触碰脖子上的束缚,可随着一声不高也不低的“放下。”传来,他这才放下手,没有了挣扎。
随即温瑾川的眼神挑向地面,十七咽了口唾沫跪了下去。
“进去吧。”
温瑾川说完,不等十七反应,也没有回头,只是握着绳子的另一端,开始向前走去。十七还未来得及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身体便因为绳子的拉扯而突然向前倾倒。
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前扑去,脸庞几乎贴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鼻尖擦过石板,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强忍浑身上下带来的痛感,双手撑地。温瑾川没有丝毫怜惜径直走向大门,绳子继续拉扯,十七只能被迫跟着往前爬。
在要跨进大门时,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已经身为七镜楼楼主,内心深处仅剩的自尊和羞耻迸发。不想在众人面前失去最后一丝尊严,竟抬手拽住了麻绳。
感受到后方的用力,温瑾川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蔑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冷冷的落在十七握住麻绳的手上。嘴角微勾,满是嘲讽。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温瑾川冷笑,语气冷到极致。“一,给我爬进去。二,我的人都不在,七镜楼是你的地盘,你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你自己选。”
又是两个选择... ...
亦如上次那般。
温瑾川赌的就是他不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