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十七那张苍白的面孔。床上的人眉头扭成了一股麻绳,是做噩梦了吗?
全身也在浑身抖动,是冷吗?
她急忙抬手将十七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却发现这被子轻薄得几乎如同透明,就像是一层薄弱的布料。
可她不记得曾克扣过这些必要物资,不过有些心虚,是真的没克扣过吗?她不记得了。
连忙站起身,想要去为十七拿一床厚实的被子,却想到这间房连衣裳都没有,又哪来的棉被呢?
放眼望去,除了这张床和一旁的衣柜,再加一个木桌和两把残缺的凳椅,再无他物。
呆愣了几秒后,最终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褪下自己的外衣,刚要盖在十七身上时,清羽拿着干净的衣裳走近。
“夫人,不用了。”
宁夫人怎么可能会听,可清羽却大胆起来扯住了宁夫人的衣袖,随即松手。
“夫人还是穿上吧,若十七醒来见您的衣物在他身上,可能又会被吓昏过去。”
宁夫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清羽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她浇醒。
她想辩解,可完全没那个底气为自己开脱。
“夫人,您回避一下,我给他穿衣。”
宁夫人叹了口气,将外衣重新套在了自己身上后,背过身。
“你等会命人拿套厚点的棉被过来,还有衣物。再拿盆火炉... ...还有... ...”
清羽边给十七穿衣,边安静的听着。
也不打扰。
说着说着,宁夫人越来越难受。“算了,我亲自去。”
过了会,回来时,黎盛已经在床边为十七诊治了。
宁夫人冲着身后的婢女指了指,两名女子点头后便将东西全搬了进去。
随即走到了黎总管身侧:“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醒?”
黎总管耸肩:“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闻言,宁夫人心猛的一沉,月衡与清羽也着急起来,不对啊... ...
这些伤不足以致命,以前出任务时,十七比这受过的伤还重,那时还不能用药不也醒了过来?
三人焦急完,黎总管才开口解释:“他都没求生的意识。”
话落,宁夫人眼皮发颤:“那...该怎么办...?”
一旁的月衡顿了顿,轻飘飘开口。
“夫人,不如您去他耳边,说句话... ...”
宁夫人转动着她那双焦急的神色,询问似的看向月衡。
“您去他耳边,语气凶一些,告诉他,他的命不属于自己,你没同意他死,他就不能死。”
整句话下来,月衡话里有话。
阴阳怪气似的... ...像是在埋怨。
清羽扯了扯月衡的衣袖,让他不得无礼。
“夫人,月衡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十七最听您的话,说不定十七听见了会有些反应的。”
宁夫人愣在原地,并没有怪罪。她提了一口气慢慢弯腰,凑到了十七耳边,停顿了许久才开口,用着很小声的语气说道:“淮之,娘亲想你了。你不想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