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风,裹挟着肃杀与冷意,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疯狂地灌进北燕皇宫那巍峨却阴森的大殿。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晃动,似是无数冤魂在哀怨地舞蹈。慕容乾的头颅“砰”地滚落于地,沉闷的声响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碎了殿内仅存的一丝安宁。那殷红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肆意蔓延,蜿蜒曲折,恰似一条张牙舞爪的血蛇,迅速洇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浓烈的腥味瞬间弥漫在死寂的空气中,令人作呕。
慕容烈站在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旁,手中的长剑还在不断滴着血,血珠一滴滴落下,精准地融入那摊血泊之中,似是在为这场残酷的权力更迭做着最后的注脚。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得近乎诡异的宫殿内回荡,每一声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疯狂。他的双眼满是狂热与兴奋,那眼神仿佛能燃烧起来,迸射出的光芒中,既有得偿所愿的畅快,又有对至高权力的贪婪与渴望。他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嘴角高高扬起,露出森然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中,恰似一头刚刚捕获猎物的野兽,正享受着胜利的狂喜。“终于,这北燕的天下,是我的了!”慕容烈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又仿佛还在回味这期盼已久的胜利时刻。他缓缓伸出一只手,五指慢慢收拢,仿佛要将这天下都紧紧握在掌心,那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宛如一条条蛰伏的小蛇。
数日后,登基大典在一片庄严肃穆却又暗藏汹涌的氛围中举行。破晓时分,厚重的云层如铅块般压在皇宫上方,让整个天地都显得格外压抑。随着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皇宫的高台之上,这场备受瞩目的大典缓缓拉开帷幕。
皇宫的广场上,早已挤满了身着华服的官员、侍卫以及看热闹的百姓。官员们神色各异,有的满脸谄媚,时刻准备着对新主阿谀奉承;有的则眉头紧锁,眼中透着忧虑与不甘,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暗自盘算着各自的心思。侍卫们身着崭新的铠甲,手持长矛,整齐地排列在广场四周,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宛如一尊尊冰冷的雕像,然而,那偶尔闪烁的目光中,却也透露出对局势的不安。百姓们站在远处,交头接耳,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新主的好奇,又有历经苦难后的麻木与期待。
高台之上,装饰得金碧辉煌。巨大的红色绸带从台顶垂下,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是喜庆的红色波浪。台上摆放着一张镶嵌着宝石的巨大龙椅,龙椅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每一片龙鳞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龙椅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用金色的大字写着“奉天承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慕容烈身着华丽至极的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片金鳞都像是在宣告着新主的无上威严。他昂首阔步走上高台,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将这高台都踏穿。他的步伐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那是对权力的极度自信。当他踏上高台的那一刻,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接受百官朝拜时,慕容烈的眼神中满是骄傲与自负,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横扫台下的臣子,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这朝堂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他权力的附庸。“从今日起,北燕将在我的带领下,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慕容烈的声音高亢激昂,带着十足的自信,在宫殿的穹顶下久久回荡,震得殿内的空气都微微震颤,就连悬挂在殿梁上的琉璃灯盏,也轻轻晃动起来。那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官员们纷纷跪地朝拜,高呼“万岁”,声音整齐却又空洞,仿佛只是机械地履行着某种仪式。
然而,慕容烈接手的北燕,实则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朝堂之上,官员们人心惶惶,各自心怀鬼胎。有的大臣低垂着头,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他们在阴暗的角落里频繁碰头,低声密谋着如何推翻这个篡位者,恢复往日的秩序。这些大臣们围坐在一起,烛光摇曳,他们的脸色阴沉,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到。“慕容烈这逆贼,怎能容忍他继续统治北燕?我们必须想办法!”一位大臣咬牙切齿地说道。有的则是满脸谄媚,一见到慕容烈便点头哈腰,极尽奉承之能事,只为能攀附新主,保住自身的荣华富贵。他们在慕容烈面前,总是满脸堆笑,说着各种阿谀奉承的话,“陛下英明神武,北燕在您的统治下,必将繁荣昌盛!”
民间百姓,因多年的内乱与繁重的赋税,生活困苦不堪,怨声载道。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补丁摞着补丁,眼神中满是绝望,麻木地在这艰难的世道中挣扎求生。孩子们瘦骨嶙峋,在街上四处寻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老人们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慕容烈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潜在的危机。“哼,一群不识时务的家伙,看我如何整治你们。”他眉头紧皱,两道浓眉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疙瘩,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目光仿佛能将人穿透,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烈首先将矛头对准了朝堂中的异己势力。他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些曾经忠于慕容乾的大臣一一罢黜、下狱。朝堂之上,每天都上演着惊恐与绝望的戏码。一日,一位白发苍苍、两鬓斑白的老臣被士兵强行拖走,他奋力挣扎,干枯的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口中高呼:“慕容烈,你这篡位的逆贼,上天不会放过你的!正义必将降临!”慕容烈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笑容如同寒冬的冰霜,冰冷刺骨,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意:“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在这北燕,我就是天!”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慕容烈开始大力培植亲信。他将自己的心腹之人安插到各个重要职位,朝堂之上一时间乌烟瘴气。这些新贵们仗着慕容烈的宠信,在朝堂上飞扬跋扈,肆意妄为。他们在朝堂上高谈阔论,言辞间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全然不顾国家的安危与百姓的死活。朝堂议事时,他们为了争夺一点利益,便会在殿上争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全然没了朝堂应有的庄重。慕容烈却对这些行为视而不见,他整日沉浸在权力带来的快感之中,对朝堂的混乱与民间的疾苦充耳不闻,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的权力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