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今夜良辰美景、佳人在怀,朕诗兴大发啊。”
我看你是色兴大发,真爱在冷宫里受罪,你在这吟诗作对。解忧笑盈盈地捧过笔墨纸砚:
“皇上才思敏捷,嫔妾可期待的很呢。”
“倒不如嬿婉你先作一首,也让朕瞧瞧。”皇上眉梢眼角俱是春意,有好为人师的快乐。
“皇上~你又来作弄人家,嫔妾才念过几本书,才疏学浅,恐难登大雅之堂呀。”
“无妨,朕只愿闻其声,不求其精。”
作就作吧,还不能比老登作的好,这可就有难度了。解忧轻移莲步,走到案几前,提起笔来,略一思索,便在宣纸上写下了一句打油诗。她的字虽称不上什么大家风范,却也小有风骨,并不难看。
皇上读罢,有些惊喜,不禁拍案叫绝:
“好!好一句‘月色溶溶夜,花香淡淡风’,真乃佳句也!既有女子的柔情似水,又不失清新脱俗。”
解忧闻言笑得灿烂,如异花初胎、明珠生晕,晃得皇上眼前一亮。她盈盈下拜:
“哪里当得起皇上如此夸赞,嫔妾与...与心仪之人共赏佳夜,有感而发罢了。”
“嬿婉啊,你太过谦了。这般才情,足以令后宫诸多才女汗颜呐。”
说罢,皇上又命人取来诗集香茶,要与解忧一同品茗论诗。身侧有宫人抚琴,琴声悠扬、茶香袅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品评着古今诗词。兴之所至,皇上灵感到了,又留下不少进不了语文教材的作品。
解忧自然是闭着眼睛一通乱夸,捧得对方心花怒放、飘飘然不知所谓。毕竟解忧也称得上一句饱读诗书,夸人引经据典,总能夸在点子上,由不得对方不飘。
“嬿婉啊,你可知道,这调香与品诗,实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又来,又来,又得用心体味了:
“嫔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满足一笑:
“调香需得用心去感受香料的特性,将它们融合在一起,方能调出独特的香气。而品诗则需得用心去体会诗词的意境与情感,方能领略其中的真味。这两者皆需得用心去感受,方能得其精髓。”
“皇上所言极是,嫔妾受教了。”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嬿婉啊,你可曾观赏过《墙头马上》这出戏?”
别摇了,别摇了,再摇吐了:
“嫔妾未曾得观,只有幸读过《井底引银瓶》一词,其中婉转情肠,煞是动人。”
“那好得很啊,你可知这诗为何能深入人心,流传至今?”
因为你和你冷宫那个真爱老太妃天天念叨:
“嫔妾以为,《墙头马上》措辞极美,细腻描绘了裴李二人的爱情波折,情节跌宕起伏,句句意味深长,发人深省。”省省那个恋爱脑,别惦记着跟什么少年郎私奔了。
皇上自然喜欢听人夸奖这出戏文,赞许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朕再问你,你可知道,在调香之中,也有‘情感’与‘情节’之说?”
求你了,别夸我聪慧,你还是骂我吧:
“嫔妾不知,还请皇上赐教。”
“调香之中,情感与情节的融入至关重要。若只追求香气的外在表现,往往难以打动人心。唯有将情感与故事融入其中,方能调出富有层次与深度的香气,让人久久回味。”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不过倒也并非言之无物:
“皇上讲得这样深奥,嫔妾都要听不懂了,皇上~您再多教教我嘛~”
两人继续品茗论诗,调香赏月,直至夜深人静,解忧哄皇上喝了碗加入二次阉割浓度后的醉梦仙灵饮的碧螺春,扶他躺好就寝。进忠在外值守、四下寂静无人。皇上当即陷入了爽到极致的美梦之中,下身挺立、口中哼哼。
其实在正经的清宫中,皇上连翻个身都有人记录,这么操作肯定是不行的。可本世界的所有情节都集中在如懿身上,这等细枝末节根本无人在意,癫得很。
......
‘宫闱之制,贵于有仪,秩秩斯干,以昭内治。令贵人入宫以来,温婉柔顺,恪尽妇道,侍奉朕躬,勤勉有加,举止端庄,诗书礼义,多所涉猎,实乃后宫之典范也。
今朕念其德行兼备,功绩昭着,特晋封为令嫔,以彰其贤。望其益加勤勉,尔其钦哉!’
大清早,晋封的谕旨就传遍了六宫。初封贵人,三日升嫔,这是何等可怖的升职速度。众人反应各异,富察琅嬅倒觉得没什么,还劝高曦月不要在意这些无伤大雅之事,反正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金玉妍得知消息险些跳起来,自从解忧晋升为嫔妃,她就总觉得芒刺在背,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贞淑,贞淑,咱们怎么办?”
“主儿别心急,奴婢想想法子。”贞淑双眼一转,开始酝酿着如何把这位光芒万丈的令贵人...不,现在是令嫔,拖下水,此等威胁断不可留。
“算了,她是卑贱的宫女出身,跟那个阿箬一样天生下贱,威胁不到本宫的地位。”虽然二人现在算是嫔起嫔坐,但金玉妍自负玉氏贵女出身,向来不把这些出身平庸之辈放在眼里。
“奴婢打听过那令嫔的身世,咱们或可从她的家人下手。”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一场风暴正在悄悄酝酿。
......
冷宫。
寒风如刀,凄冷无比。如懿枯坐床边,身上的衣服满是污渍,发丝凌乱、憔悴无助。她的眼神空洞遥远,凝视着某个虚无缥缈的远方,回忆着往昔的繁华与荣耀。
昔日保养得宜的双手无力垂落,指甲因长时间未修剪而断裂,护甲下渗出了丝丝血迹;双脚裸露在外,因长时间的行走与站立,布上了一层薄茧。若不是冷宫外有凌云彻和江与彬两个大男人接济,冷宫内有那些疯妃帮自己打水烧柴,她都要活不下去了。话说回来,海兰很久没给自己送物资了,下次见面得好好问问什么情况。
“懿主儿!懿主儿!”
是江与彬来了。如懿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目光与江与彬相遇:
“江与彬,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不过懿主儿,您…您莫要做傻事!”
如懿苦笑一声: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我需用它来做个了断,亦是新的开始。”
江与彬闻言心中稍安,但仍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