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只有十多人按部就班，

在各自工作岗位，徒弟是不能在岗位上座着。

也就是说，徒弟是没有座位的，只能坐在木椅上。乜四仁把自己坐的皮椅让给牟丽，上面有绵垫和弹簧，自己坐在木椅上。师傅主动把自己座位让给徒弟，牟丽很感谢。她昨天身体周期刚来，不喜欢坐冷凉的木板椅。更不愿意呆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电站运行工是不能脱离工作岗位的。几乎有六小时都在座位上坐着，只有两小时巡查观察。就是在门口上厕所和吐痰，其余时间必须静坐在工作台上。看着是个轻松的工作，实在是辛苦疲劳，坐的时间长了，还会犯困。犯困时候要尽力克服，擦拭风油精以免发生打盹事故。所以需要不停走动驱散困乏。

牟丽第一个班坐下来，深感电站并非大家说的，坐在那里挣钱。

虽然是坐在那里，但也需动脑筋，及时观察分析，处理一切可能发生的紧急事情。虽然有时一个班，两个班来，乃至一周都不会发生突发事件，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那就不是小事，一定要迅速的在十多秒内尽快处理，不然就会成为事故。

牟丽深感工作的不易和大家对这份工作误解。下班时，牟丽认真工整的给乜四仁致谢道别，这是所有徒弟应该做的事情。

下班后他本想询问一下牟丽怎么来电站的，但牟丽下班后被一个年轻英俊小伙接走了。

乜四仁笑笑：这么小就有男朋友了，看来是学坏了。

想想牟丽已经18周岁了，谈男朋友也正常。

第二天上班，情况发生了根本变化，乜四仁提前十分钟和上一个班进行工作交接。

乜四仁发现自己的水杯被洗的干干净净，陶瓷缸雪白发亮，泡上了汉山雀舌茶水。原来脏兮兮的坐垫上面铺了崭新毛巾，硬木座椅上面多了棉垫放在上边。他看见这个细微变化，并没有过于关注。继续和上一班班长进行交接。顽皮的牟丽整点到来，公公正正在门口给他打了一声报告，报告后师傅有意识看了一下操作台上钟表：晚了十秒。

牟丽吐吐舌头：师傅这么认真。

乜四仁在任何岗位上都认真负责，一是对自己负责，二是对别人负责。你的认真会影响每一个人。乜四仁没有笑，认真的说。

牟丽：师傅说的对，我记下了。

然后乜四仁再次重复着昨天事情，他想可能牟丽已经失去耐性，他看着牟丽认真地听讲，而且拿了一个小本儿在记录，他感觉到这个徒弟他带对了。

多年不见牟丽已经长的挺拔美丽，身高一米七左右，非常苗条，穿着合体。脸上微微汗毛看得出青春与活力。牟丽喜欢笑，一笑便有两个酒窝，薄薄的嘴唇，标准的瓜子脸。浓密的头发，和小的时候一样扎着马尾松，马尾松很粗壮。

省总工会要举办职工摄影大赛。电站都期待乜四仁参加。在电站宣传科有一部相机，下来就是乜四仁有相机了，别人想参加没有这个条件。

乜四仁急切的回家，在汉山市国营照相馆把自己照片洗了出来，胶卷还有七张底版没有照完，为了赶急洗出照片只能这样了。

他反复观察这张照片，美轮美奂：当他正在拍摄的时候，裸体女孩马尾松正在头顶一片晚霞上，光芒四射。身体隐私部位刚好被强光遮挡有些模糊暗淡，脚踩石头位置特别明亮，上面小草清晰可见，正好突出前景。中景是电站机房一角，整个作品前中后景搭配合理，可以说是完美作品。女孩隐私部位恰巧被光线遮挡恰到好处。从用光角度达到了完美程度。当他把这张照片拿到宣传科让报送时，宣传科人说：这是老段的女儿，她名字叫段丽雅，你不知道吗？

这让乜四仁大吃一惊。老段是自己师傅，他竟然从来没有看见老段有这么可爱的女儿。这样说过后，宣传科同志将照片装进大信封中，寄给了省总工会。

乜四仁想象，这张照片既没有暴露孩子隐私，又体现了孩子天真浪漫和幼稚。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即使师傅知道，也是一件珍贵艺术品而已。

乜四仁又洗了一张四寸照片。一天巧遇段丽雅在院子玩耍，他主动上前搭讪：你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见过？

段丽雅说：我是你师傅的女儿。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来单位还没有见过你啦。

女孩撅撅小嘴说：我在没有上学的时候，一直在电站玩耍，后来我上了学就没有再来了。我喜欢这里的渠道，清澈透明的河水和沙滩草坪，所以就来这里玩耍了。

乜四仁拿出一张照片让段丽雅看：照片漂亮吗？

段丽雅看看：你拍照片时候我看见你了。真漂亮，能送我吗?

乜四仁回答：可以，这张照片我参加摄影大赛了，你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这么美的照片一定会获得大奖。

这张照片你敢让你爸爸看吗？

不敢，爸爸妈妈都是老学究，他们思想传统保守，你拍的虽然没有什么，但整体来说是我没有穿衣服照片，这让爸爸妈妈知道可了不得。

乜四仁为难起来：我照片已经寄走了，一旦让你爸爸妈妈知道怎么办?

段丽雅说：这个不难，我就说你拍照片我同意的，我确实也是同意的。我看见你正在拍照片，才开始跳跃的，我平时跳的速度很快。那一天为了让你拍出更美的身姿，跳跃的更高更慢，尽量让你拍到最完美的形象。这话让乜四仁有些放心。

在80年代末期，女性裸体照片还是一个禁区。任何出版物对裸体镜头都是不允许出现的。

在省总工会评选这张照片的时候，从用光和动态都非常唯美，缺陷是裸体。开始这幅作品是落选的，但当最终定稿时候，发现当年摄影作品都平淡无奇。大部分是职工劳动场景和体育竞争，文艺活动之类艺术照片，唯独缺乏艺术性和创新性的作品。

大家在收到所有作品里重新筛选时，乜四仁这张《跳跃》照片才被重新摆在案头，让大家进行评论。本身这幅作品是作为三等奖，最后竟然作为特等奖单列出现。当时的奖品是一等奖为一架照相机，而特等奖是一架照相机和全年摄影画册作为奖励，这是全省极其厚重奖赏。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届摄影作品。被省报用整版篇幅进行大力宣传。乜四仁《跳跃》作品，被更名为《裸体少女》八寸尺度排在第一幅。报纸一出轰动文化界。这件事自然让老段和张诗知道，认为乜四仁暴露了女儿裸体，掀起轩然大波。老段和张诗联合起来到单位大闹乜四仁，这让站长十分为难，怎么劝解都不听。

这幅照片评为特等奖，且发表在省报上，还标注了单位名称，电站以此出名。但照片又确确实实拍摄了老段女儿裸体。

这类摄影作品也是首次出现在报刊杂志，这让站长难以协调。

站长原来还沾沾自喜，乜四仁为汉山电站和汉山市做出了贡献，获得了全省的特等奖，这应该是荣耀，还准备对乜四仁进行奖励，现在一闹把思路全部打乱了。再看看这张照片，也确实有些淫秽和不堪入目，怎么能把一个姑娘翘臀弄姿照片拍摄下来，还参加摄影大赛。

万般无奈之下，站长想出了一个办法，来回避这个事件的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