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苍硕城。万籁俱寂之中,唯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在寂静夜里飘荡。苍硕城气派非凡的将军府,在夜色下影影绰绰。
将军府戒备森严,巡逻的侍卫一队接着一队,脚步整齐有力,手中长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光芒。然而,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轻巧,趁着两队巡逻侍卫交接的间隙,脚尖轻点,利落地翻过了高高的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入将军府内的花园之中。
他身形隐匿在阴影里,身形敏捷,朝着莫浅的卧房飞速靠近。还未到卧房门口,一阵如雷的呼噜声便传了出来。
今日,莫浅听闻景成帝囚禁了太子殿下,心情大好。想当年,太子柏睿泽还是成王时,曾领军攻打燕北。那时,柏睿泽对燕北这片土地喜爱有加,甚至想就此留下当山大王。好在其谋士一番劝阻,点明留下便无望争夺太子之位,柏睿泽这才作罢。莫浅深知柏睿泽贪财,那时身为小校的他,为谋得一官半职,不惜四处烧杀抢掠燕国大世家,用得来的钱财贿赂柏睿泽。最终,柏睿泽将苍硕城交予他管理。可如今,听闻柏睿泽被囚禁,莫浅心中既有对其失势的畅快,又有往昔被其拿捏的隐隐恨意,于是多喝了几杯,此刻正睡得人事不知。
黑影来到卧房窗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轻轻对着屋内一吹,一阵淡淡的迷雾飘了进去。屋内莫浅身旁那位娇美的女子,本就睡得浅,被这迷雾一熏,眉头轻皱几下,便彻底昏睡过去。莫浅鼾声却未停,只是翻了个身,将身旁女子搂得更紧。
他心急如焚,目光在屋内慌乱游走,突然发现莫浅脱在一旁的衣袍系了很多挂件他心中一动,将那件衣袍迅速裹起来,塞入怀中。
得手后,他刚要转身离开,却猛地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莫浅一旦醒来发现兵符和衣袍不见,必定会全城大搜捕,到时候自己插翅难逃。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目光突然落在床边的水盆上,灵机一动。
他迅速将水盆端起,走到窗边,将水洒在窗下的地面上,然后用匕首在窗棂上划了几道明显痕迹,伪装成有人从外面强行破窗而入的样子。接着,他又在屋内翻找一番,故意弄乱桌椅,扯下墙上字画,制造出打斗的假象。做完这一切,他才从卧房的另一侧窗户翻出,隐入夜色之中。
没过多久,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异样,卧房内的景象让他们大惊失色,赶忙唤醒莫浅。莫浅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又发现系这兵符得衣袍不见,顿时暴跳如雷,怒吼着要将贼人碎尸万段。他看着窗棂上的痕迹和窗外湿漉漉的地面,认定贼人是从窗户逃走,当即下令所有侍卫倾巢而出,朝着城外方向追击。
而此时的他,早已换了一身装扮,隐没在城中,嘴角微微上扬。
李景于偷回的那件衣袍众多挂件之中,觅得了那枚兵符。此兵符,匿于诸般纷杂挂件之内,仿若被刻意藏匿,然终为李景所察。
齐天成功偷到兵符归来,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得意,胸脯高高挺起,像只骄傲的公鸡。他兴致勃勃地分享着计划:“我故意在城北一路留下踪迹,他们这会儿肯定往城北搜去了,暂时不会找到这儿。”王三娘满脸钦佩,赞叹:“齐大哥,你可太厉害了!”齐天小眼睛滴溜滴溜转,神采飞扬地炫耀:“在上翠屏山之前,喜县就没有我没光顾过的人家 。”王三娘不住点头:“这真是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