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
“阿景,倘若真有来世,你想做什么?”王三娘将脸贴在李景的脸上,声音轻柔,乌黑的头发凌乱,肆意地散落在肩头。此刻,两人上身赤裸,李景伏在她身上,十指紧扣。
李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迷茫,“我亦未曾深思过来生之事,只一心盼着今生顺遂如意,将这一世所渴慕之物,尽皆收入囊中。”
他稍作停顿,随即反问:“柔柔呢?你心中所想,欲在来世成为何物?”
王三娘抬眸,望向被微风轻轻卷起的窗帘,眼神变得柔和而悠远,仿若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我想,我愿化作一缕清风。当世人酷热难耐之时,便悄然拂过,送去丝丝凉意;若是天寒地冻、万物萧瑟之际,我便在一旁轻轻扬起那些落花,让瞧见之人,能于这清冷时节,心生欢愉。”语罢,她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浅笑,明媚而温暖。
“此念甚是温柔,倒也符合你的性子。”李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宠溺。
李神色陡然一正,从她身上下来,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三娘,我有要事相商,此事关乎重大,你需仔细听好。”
“你说。”
“你先翻过来。”
“那你不要再乱摸我,今天在荷塘,你亲得够够的了。”王三娘不满地嘟嚷着。
“我不乱动就是,你翻过来。”王三娘闻次,乖乖配合着转过来对着他,李景握住她的左手,轻轻帮她环上自己的脖颈,随后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三娘,近日我收到陛下密诏,齐王似有暗中谋反之意。陛下命我前去劝降,若能成功说服他归降朝廷,自然万事大吉;倘若他冥顽不灵,拒不从命,那便唯有兵戎相见。此去路途遥远,且凶险难测,归期亦难以预料。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你一人可应付得来?”李景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三娘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欣喜,这不正是天赐良机?他要离开,自己或许便能寻得自由,这般念头一起,眼中便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兴奋,借着玉石灯微弱的光线,李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兴奋。
他搂着她,一只手不经意间轻轻落在她的臀上:“怎么,你竟毫无担忧之色?若我劝降失败,与齐王冲突起来,你当真忍心让我独自涉险?要不,你随我一同前去?”
“如此危险的差事,你怎可忍心让我同去涉险?我还是安心留在府中,当好厨娘,等你平安归来,可好?”王三娘连忙拒绝。
“也罢,你既心意已决,那便早些歇息吧。”李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王三娘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难以入眠。
后来他干脆挣脱李景的怀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阿景,你可睡着了?”
“未曾。”
“那……那你此番何时才能回来?”王三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多则三月,少则一月,此去南江,路途颇为遥远,且诸事繁杂,归期实难确定。”
“听闻我要离开,你竟如此欢快?”
“你随我一同前去吧,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能安心些。”李景再次提议。
“不行不行,此去太过危险,我实在不敢前往。况且,我还想着留在府中,好好研习厨艺呢。”
“罢了,罢了,睡吧。”
她还是翻来覆去,全无睡意。李景终于起身,轻步走到门边,似乎在与外面的下人低语着什么,不一会儿,下人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把这个喝了,你一夜未眠,我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你也得早些起身。喝了它,兴许能睡上一两个时辰。”李景将碗递到王三娘面前,语气虽温柔,却是命令。
“这是何物?”王三娘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地问。
“安神药,喝了它,能助你入眠。”
“我……我不想喝,我怕喝了反而更睡不着。”王三娘试图抗拒,心中隐隐觉得这药有些蹊跷。
“喝了它,莫要再任性。你在这床上翻来覆去,我也无法安睡。”李景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神色间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不耐烦。
“好好好,我喝便是。”王三娘无奈地接过碗,一饮而尽。
喝完,她吐了吐舌头:“怎么一点都不苦,还有点麦子的清香味,我还想喝一碗。”这个幼稚鬼居然要药喝。
李景勾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的笑,接过她手中的空碗放置在床头,而后把她压回床上:“够了,够了,现在看看能不能好好安睡。”
待第二天醒来,王三娘只觉头痛欲裂,仿佛宿醉未醒。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然身处摇晃的马车里,映入眼帘的,是李景那张明媚的笑脸。
“日中正天,姑娘安好啊。”李景坏笑地看着一脸懵的三娘。
“都中午了?我还在马车上?你怎么说?”王三娘一脸茫然。
“我们此刻正在前往南江的途中,要与齐王进行秘密谈判。要么劝他收起谋反之心,归降朝廷;要么,我便代陛下诛他满门,以绝后患。而你,也将与我一同前往。”李景好脾气地解释。
“所以,昨日夜里你给我喝的水有问题,是不是?你竟然下药迷晕我,带我上路?”王三娘顿时恍然大悟。
“还不算愚钝。”他媚眼如丝,满是得意之色。
“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你走了?”王三娘难以置信地问道。
“正是。你我二人迟早要结为连理,无论去往何处,都理应相伴相随。此番前去南江,虽危险重重,但有我在你身边,定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李景握住王三娘的手,深情地望着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那要是豆蔻,还有后厨的那些人找不到我该怎么办?这个月的月钱还没有拿呢!好像明天就要发放了。”王三娘痛苦地看向李景。
“无妨,云千自然会准备一番令人信服的说辞。你整日待在厨房,我想见你一面都难,更别提与你亲近了,如今好了,终于可以百无禁忌了。”
说着,他将她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这是他最喜欢与她交流和拥抱的姿势。他抱得极紧,随后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好好待着,我何时想亲近你,你都不许拒绝。”说罢,他又把脸埋在王三娘的脖颈处,撒娇似的问道,“你总说不信我能娶你,这般生分,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三娘此刻头都是晕的,这个混账东西是下了多少药啊!
她貌似温柔似水的看他,双手却在他身上摸。李景看着她游弋在他身上的手,有些满意,他怎么就那么受用她的勾引呢?
“三娘,柔柔,你看着我。”李景双手环在王三娘的腰上,她停下到处乱摸的手俯身看着他,眼神有些不耐烦。
李景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想逃!”
“我何时说过要跑?你莫要无端揣测,冤枉好人。”王三娘试图狡辩,眼神却不自觉地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我看得真切,你是不信我能娶你入门,才会生出这般念头。此次我奔赴南江,劝降齐王,若能成功,我便恳请陛下为我们赐婚。我定要想尽办法,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家门。我此番前去,风险极大,为了谁?”
李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奈与深情。
“你怎么看出来的?”王三娘小声问道。
“你这个人,喜怒哀乐皆放在脸上,你那点小心思要猜出来并非难事,还有昨天晚上,你说你想当风,风是何物,来去自如,你以为我听不懂你话中深意?此番,若得陛下赐婚,便无人敢阻拦我们在一起。”
天哪,王三娘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自己出卖了自己。可是那也是因为那天她穿过回廊,看到风卷起地稀碎花瓣有感而发啊,怎么这他都能参破。
“你又要辩解你是无心之说,可这无心之说最能体现你内心所想,不是吗?”
看来以后不能在他面前乱说了。
她装作一副云谈风轻的样子,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啊。
“哦,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啊,阿景,连寺庙里的主持都怕没有你参得透。。”她慢悠悠地说,缓缓地抚摸着他那俊美无双的面庞,她微微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悄然探入他的衣襟中。
李景见状,心中一喜,只当她此刻已然情难自禁。于是,他手臂用力,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腰肢,故作嗔怒之态:“怎么,你难道还是不肯相信我吗?哼!真是枉费我对你这般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