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缓缓伸出手,想要拂去姐姐眼角的泪珠,却又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落下,落在朱金梅那被岁月雕琢却依旧温暖的手背上。那温度透过肌肤,仿佛传递着千言万语,是安慰,是承诺,也是无尽的思念。
这时候,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朱妍像是发了疯一样,猛地扑了过来,一头扎进朱金梅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汹涌而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呜呜……”朱金梅心疼地搂着妹妹,连声安慰:“妍妍不哭啊,是姐不对,姐的错。”可是朱妍还是停不下来,她抽泣着说:“姐,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不理我们,呜呜……”
朱金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哽咽着回应:“嗯嗯,姐错了,妍妍别哭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幕姐妹相认的场景,真是感人至深,只是在这陪护室里,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其他医生和专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动了,纷纷转过头来查看情况。朱后友是最关心这件事的人,他急忙跑过来,脸上没有责备和疑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这应该就是老三的老大金梅了。虽然现在他也想追问其中的缘由,但他知道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必须让他们先停止喧哗和哭泣。
于是,他转向朱墨,使了个眼色说:“小墨,现在先别说这些了,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谈谈。”朱墨心领神会,知道这里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就上前拉住姐姐和妹妹的手说:“姐!我们出去说吧,这里不方便。”
朱金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擦了擦眼泪,对朱妍说:“好,妍妍,来,姐带你出去说,不哭了。”朱妍虽然还在抽泣,但她也知道轻重缓急,点了点头说:“好。”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走出了医院,来到了外面的草坪上。
随后,朱金梅以平和却略带轻松的口吻概述了自己的经历。出于不愿让家人忧虑的考量,她并未详述自己遭遇的重重困难与艰辛。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及,自己在魔都与家人失散,与父母天各一方,随后幸得一位心地善良的老太太伸出援手,收留了她。据她所述,这位老太太因痛失爱子而悲痛欲绝,声称家中已无需她的照料,于是她决定自力更生。辗转之下,她被带到了四九城,并结识了现在的叔叔阿姨。
朱后友心想:“这孩子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只是我知道她是被拐卖的。苦了这孩子了,老三啦!你…哎!”
朱墨也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和妹妹的一些基本状况,末了,他满腹疑惑地问道:“姐,你这究竟是为什么?是有什么顾虑吗?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朱后友大概猜出了几分:“梅子,你连名字都改了,几次见面,还不和我相认?”
朱金梅轻轻叹息,回应道:“二伯,我也是迫不得已。您也知道,我爹的身份……我实在不敢声张,生怕给你们招来祸端。”
朱后友听后,心中满是怜惜与理解,他宽慰道:“这个吗?其实也无妨的,只要我们不说,又有谁会知晓呢?别太担心,有我在呢!”随即,他转向朱墨兄妹,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你们也要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关于你姐姐的身份,务必守口如瓶。”
同时,他也开始为朱金梅日后的身份问题筹谋。“这样吧,今后金梅就继续沿用现在的身份,就当你那个爹从来没有过,就说你是大哥的亲生女儿,你们三个都是如此,是亲兄妹。明白了吗?”心想你们本来就是亲兄妹现在就不用麻烦了。
朱金梅闻言,满脸惊讶:“二伯,这样能行吗?”朱后友坚定地点了点头:“有何不可?就这么定了。以后见了我,就和小墨一样,叫我二叔,知道吗?”三个小辈齐声应允。朱后友再次嘱咐道:“小墨、妍妍,你们应当知晓轻重,我就不多言了。还有,你姐现在叫朱晓晓,千万别叫错了。”
“梅子啊!你有没有恨过你爹!毕竟不是他你也不会这样。”二叔问。至少他是有点责怪老三的,这好好的一家子,怎么就弄丢了一个。